没什么不妥的,其次,她这人瞧着粗心大意的,其实手巧的不行,擅长现今大多数女孩儿都缺失的一项——女红。
她靠着这手艺养活自己完全不成问题。
现下她正穿针引线,脑子里却忍不住的想千里及,一不小心就刺了手,她无所谓的把手指头放心嘴里吮,更没当回事儿,还在出神儿的时候手机铃声猛地响起,没给她吓个激灵。
拿过来一看,是她那成天忙的不见人影的老父亲。
“时董,您今儿不忙呀?”时尔用肩膀和脸颊夹住手机,嬉笑着调侃她爸。
时睿笑了两声,道:“我们家小丫头在干嘛呢?”
时尔:“还能干嘛,您女儿正辛辛苦苦的刺绣换点儿馒头吃呢。”
听得出来这是在跟他开玩笑,但时睿还是顺着话茬接道:“委屈了委屈了,想要什么,都跟爸爸说。”
时尔没忍住笑了:“您是有什么好事儿啊,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
时睿在那头咳嗽了两声,小心翼翼的问宝贝女儿:“丫头,爸爸要结婚了。”
时尔:“”
开着车往家赶的时候正遇上堵车高峰,时尔摇下车窗透了口气,面无表情的看那些过往的行人,这种时候两条腿儿的可比四个轮子的跑的快多了。
约莫是堵的太久,竟然有好几个挎着篮子卖黄角兰手串的老太太一步一步挪过来叫卖,一个穿白底蓝花衬衣的老太太走到时尔的车边,用方言问道:“小潘西,你看看我这个花还行阿。”
时尔笑了笑:“婆婆,这里都是车,很危险。”
老太太说:“阿堵死啦,前边好长了。”意思就是满街的车动都动不了,轧不上她。
时尔瞧她满头银发,还是没忍住,从包里掏了张几张一百的,换回了一篮子清香。
倒别说,那一篮子娉娉婷婷的小白花往副驾驶上一堆,时尔心情倒是开阔许多。
算啦算啦,天要下雨,爹要结婚,她该为他高兴才是。
她亲妈据说是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的,这会儿她都过了25年她爸爸才另娶,说到底,她爹也够对得起她了。
车流渐渐动了,时尔重新向前开,她想,她现下情绪之所以有些不大对劲,估计是因为时家从来就没有过女主人,乍来这么一个,她只是有些不习惯。
适应适应就好。
她可不是什么不懂事儿的女儿,甚至从前是劝过她爸找个合意的,没成想那么多年都没信儿,这一天却来得这么突然。
饶是这样,时尔快到家的时候还是紧张的快喘不过气儿来,她脑子里乱糟糟的,琢磨着这后妈多大年纪,会不会跟她差不多大?那她是叫阿姨还是喊大姐?
把车停好,刚要下车就突然注意到那一篮子花,现在正热,怕在车上放蔫了,时尔顺手就把提着篮子下了车。
她边走还边想,她这样子是不是有点儿像是童话故事里被后妈欺负的可怜小公主,歹毒后妈趁着她亲爹不在,大冷天儿的让她提着篮子卖花,卖不完不给饭吃。
呸!自个儿到底整天都瞎想什么呢!
时尔啊时尔,见个后妈而已,别犯戏瘾别紧张哈。
她一向不爱带钥匙,敲门的时候还深深吸了口气,来开门的是在她们家做了很久的吴妈,一开门就笑呵呵的同她说:“你爸爸等你好久啦,快进来快进来。”
吴妈转身又对客厅那头喊道:“先生,时尔回来了。”
时尔扯出个笑来,没说话。
客厅里,她爸爸正笑呵呵的站着,那张其实不算和蔼的脸上此时竟然显得这么的可亲,他身边站了一个同样笑容满面的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长得很温柔,从里到外都透着股温婉的美,身上穿了件旗袍,愈发衬的她气质独特。
时尔一愣,这阿姨很眼熟。
她想起来了,这不是她爸那个姓路的朋友的老婆嘛,她小时候回奶奶家还碰见过一两次!
她爸怎么会和她
“回来啦,回来啦。”时睿俨然是又高兴又紧张,一句话重复说了两遍,又急忙给时尔介绍:“丫头,这是你姚莉枝姚阿姨,你还记得吗?”
姚莉枝显然是比时尔还要紧张的,而且甚至可以说是紧张的过头了,她手足无措的,想要上前一步,却又好像不敢似的,两只手叠在一起搓了搓,声音都有些不对劲:“时尔,你好,我是是”
是了半天,却没说出口。
时尔尴尬极了,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来,喊了声姚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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