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织云湖是路子及开的车,时尔在副驾驶的位置鼓捣了半天手机,查到了老先生所说的“黎鹤耀实验室”在业界确实是久负盛名。
时尔默默的组织语言,想着要怎样和路子及提及这事儿才算合适,她本就是极为体贴他人的人,也晓得路子及不和家里人提起这事儿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即便他们现在是这样亲密的关系,有些事情也不可以插手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她也不会拿自己的人生观去要求路子及应该走什么路。
只是,“黎鹤耀实验室”的名声实在太响,要她眼睁睁看路子及错过,总是有些不忍。
“你的老师挺有意思的哈。”时尔带着讨好的笑,说:“我一直以为这些大拿都是有怪脾气的,没想到薛老先生这么平易近人。”
路子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还行。”
时尔本来也不是想和他聊薛老,只是随口寻个话引子罢了,她小心翼翼的问路子及:“路子及,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呀?”
路子及这才回过神来,瞧了时尔一眼,说:“工作。”
时尔哦了一声,试探性的问:“薛老先生说你天赋很高,你不想继续读书吗?”
“薛老师都跟你说什么了?”路子及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微微皱着眉问道,语气倒是很平缓,可时尔偏偏听出了一丝不耐。
“他想让我劝你继续读博,他说的那个实验室我查了,好像真的很厉害啊,我觉得”
路子及突然开口:“时尔,这是我的事儿。”
时尔当下没反应过来,她本还试图捧着一张笑脸劝一劝路子及,没成想他会用这句话来反驳自己。
其实她大概能理解路子及,没有人希望自己的人生被其他人所左右和干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规划和坚持
可,她不是别人呀。
她难道不是他最亲近的人吗?
“我”时尔看着路子及面无表情的侧脸,突然觉得车内的气氛压抑到了让她尴尬的地步,绞尽脑汁的想要说些缓和的话,“我只是想给你一些建议。”
我只是想要给你一些建议,这些建议的出发点是好的,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可以道歉,但是,但是没有必要这样生硬的拒绝我。
后面的几句,她到底没说出口。
路子及握着方向盘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以至于指尖都有些发白,他的眼睛直视前方的车流,并没有看到时尔的脸色,但他仍然可以想象,她现在有多么的失落和不知所措。
陌生的痛感从心脏绵延到全身,路子及不想承认,他竟然对现在的情况感到这样的无所适从。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时尔默默的调整姿势,老老实实的看着前方,不再侧着身子去看路子及,她的坐姿甚至有些僵硬,有一瞬间尴尬到想要下车。
她本就不擅长处理这些事,况且她根本就没谈过恋爱,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刚才还是好的,明明早上他们还在浴室里疯狂的做爱。
这算冷战吗?可原因是什么?他看起来为什么这么生气?
时尔的脑海里充满了疑问,她差点要发消息给皮熠安寻求帮助,可皮熠安向来护短护到可怕,要知道她这么怂大概会被气死。
时尔低着头抠手指,说实话她并没有生气,甚至连一丝激动的情绪都没有,她只是不懂,脑子里空白一片,在自我反思和想要逃离间徘徊。
同样煎熬的还有路子及,那一句“这是我的事”几乎是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即使不愿,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一部分的原因是犹豫裴东临走前说的那句话。
“世道不公,怎么有人长的又好家里又有钱。”
裴东哪里知道,他在时尔面前总是有一种离奇的自卑感,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来讲,他在占时家的便宜,虽然他的全部花销都是靠自己所得,但,他还住在时家,现在还在前往时家所开发的度假区。
没人能了解他有多么的想要脱离那里,身为男人的自尊让他无比的厌恶现在的状态,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校园走上社会,他想靠自己得到应得的一切,他不想让时尔觉得,他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学生。
对,对,他所有的纠结点,都在于时尔的看法。
即使他现在在她心里的形象不能够无所不能到让她依靠,但他仍然希望自己能和她保持一个对等的位置。
否则,这场报复就成了一个笑话。
一定是这样吧,他之所以这样在意时尔的看法,是担心到了最后她知晓实情的时候,会无所谓的笑一笑,说他是小孩子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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