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霏今天竟然穿了一件正统的旗袍,贵重的丝绸图案华美,手工剪裁,盘纽扣大开叉,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包裹的曲线毕露,让人乍一看觉得新奇,仔细的看觉得惊喜。今晚她挽着头发,妆容恰到好处,一身古典装扮附和的她恰如其分。
果真是气质出众啊,陶自然在心里说。
站在顾宸身边笑意盈盈,目光流转,精致的五官迎上璀璨灯光,漂亮可口的简直想让人想舔上一口。
陶自然蓦地突然回想起了今天的那条短信,他回复她,岂敢忘了昨天的保证。
而昨天呢,那时候他就坐在自己的正面前,对着一桌子菜笑容明亮、声音灿烂、举手保证,说我一定会远离未婚单身女性。
这时候,顾宸身边的夏一霏也看到了陶自然,她当然知道她是谁。
那天在办公室的第一次见面,夏一霏就知道了她是顾宸的什么人。
那一次的会面夏一霏没齿难忘,她眼睁睁的看着对面的顾宸,在看到这个女孩子出现的时候,眼里顿时光芒闪烁,满是温柔的说,你怎么过来了。
在那之前的夏一霏,竟会一直以为顾宸那熟悉的冷声调一辈子都不会变。
她没有好家世、没有好学历、更没遇见过什么贵人,15岁就出来闯荡社会。好在自己认真肯学,付出了比旁人多十几倍的功夫,终于一步一脚印的走到了现在。
这么多年夏一霏看尽了世态炎凉,身边的男人不是为了她的美貌便是为了她的地位,直到她遇到了顾宸,他有家世、有能力、英俊、却疏离,可偏偏就是这该死的疏离,叫她欲罢不能,想躲而不得他法。
若非经此一遇,她早以为她的运气已经在工作上用尽了,爱情只会永远这么波澜不惊的一打而过。
那时候和他走的很近,工作来往密切,他偶尔一来的礼貌关切能叫她开心好一阵子。
那时候她会觉得这一切都近在眼前,伸手便可获得。
却在那天的办公室,一低眉一抬眼的刹那间失去了力气,一切原是隔了千万里,是什么给了她这错觉,空欢喜一场。
这世上最坏罪名,叫太易动情。
而今天,夏一霏也不得不承认陶自然真是一个特别的人,第一次你看着她会赞叹:真是个美人,可再次看到她的时候,你又会完全忽略她的美貌。
她身上有一种比美貌更具光彩的东西,一种旁人不及的率真、豁达和洒脱,让人不由心生好感。
连她都不例外。
几个各怀心思的人,就这么各自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怎么了?”旁边的严子琛意识到陶自然有一丝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累了,应酬原来这么累。竟然还会有人天天乐在其中。”陶自然幽幽开口,想故作轻松,却要很费力才能扯出一丝疲惫的笑。
心里有点乱,却奇怪的有一个想法再清晰不过了,我再也不参加这些破宴会了。
严子琛这时候也看到了顾宸,和旁边的那位佳丽。不过他没有动声色,装作没看到一样,轻轻开口,“我们走吧。”
谎言不一定是谎言,被发现的谎言,才算是谎言。
她是不是要不知不问才会不痛不痒。
不喊痛,不一定没感觉。不要求,不一定没期待。不落泪,不一定没伤痕。不说话,不一定没心声。
云端花下,有人就有爱恨。
可这世界上到底有几个真的可以远离爱,远离糊涂。
到了这个年纪,到了这个时候,爱,原来早已经不是一个年轻时候那个轻快的字眼,不是一瞬之间的感觉。爱变得复杂,沉重,浑浊。
丘比特射出的是箭,而不是玫瑰。怎么能在拥有爱情的同时又拒绝受伤呢?
不过,我希望,请赐予我们相信,别赐予我们相爱。因为很简单的,相信比相爱难多了。
第三十四章
严子琛载着陶自然离开了现场,外面下起了雨。连绵不断落下来的雨水织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网,将整个人间包裹其中,整个城市只听得到雨水击打万物的声音,噼噼啪啪,不绝于耳。
已是夜晚的路上却仍是车水马龙。
车子里的照明灯没有打开,只有仪表盘上红红绿绿的指示灯,点点簌簌,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闪闪发光。
陶自然无意识的看着窗外,车子在雨雾中缓慢而沉稳的前进着。她孩子气的将脸贴在玻璃窗上,望着外面那个混沌的世界,雨珠不断的砸到车窗上,碎掉后又随着后继者一起凝结成珠,顺着光滑的玻璃蜿蜒而下。
性能优越的跑车隔音效果卓越。整个车厢里,完全把外面的声音隔绝了,好像外面的雨都是幻觉。
严子琛伸手开了音乐,想让陶自然轻松点。优质的车载环绕音响里,放着的是一首雅纳切克的《小交响曲》。
陶自然听的古典音乐并不多,甚至很少,但因为看了一本小说,才知道的这首曲子。
“雅纳切克。”陶自然几乎是无意识的说了这几个字。
“恩?”严子琛看了她一眼,温声问道。
“雅纳切克,”陶自然轻轻的重复道,“是这个曲子的作者。你看过1q84吗?”
这本小说一开头,作者就用了很多笔墨来描绘这首曲子。书里说,只听个开头,就能一口说出这是雅纳切克的《小交响曲》的人,世间究竟有多少?恐怕在‘非常少’和‘几乎没有’之间。
就为了这句话,陶自然特意去网上,费了好些功夫才找来了听,听第一遍不觉得什么。可当时李蜜非为了成为这个世界上‘非常少’和‘几乎没有’的人,硬是拉着陶自然听了无数遍,以至于现在听到一点片段就能识得整首曲子。
“1q84?”严子琛停了几秒,像是很认真的回想这个名词,“村上春树?”
随即摇了摇头,笑了笑,“听过,但没看过,和这首曲子有什么关系吗?”
陶自然慢慢起身坐直,双眼迷离地看着前方,说道,
“书面里的女主角,就是在高速路上坐在车里听到了这首《小交响曲》,下车后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从1984进入到了1q84”
“什么样的世界?”严子琛开始有了好奇。
陶自然轻轻“呵呵”了一声,有点无力,自嘲的笑笑,
“反正不是她原来的世界。”
城市喧嚣,灯红酒绿,走走停停。还是走不出圈套,困住了自己,画地为牢自当守候。路边不时有行人匆匆,原来每个人都是匆匆过客,在那一时刻扮演指定角色。
世界一日不停的旋转,我与你之间的爱与不爱,放弃与坚持,也不过是大城小事的其中一桩。这世界每一天都会有类似的剧情上演着。一些人互相亲吻,一些人彼此憎恨。一些人依旧在等,一些人已经遗忘。
陶自然慢慢的开口,淡淡的说,“好希望我们下车以后也进到另一个世界。”
真希望明天醒来,发现自己还是个二年级小孩,一滩口水滴在作业本上,妈妈在外面敲门让我去喝鱼汤。
陶自然也不知道严子琛要带她去哪里,现在看起来应该是去城北区的那家很有名的旋转餐厅。这一条路向都很通畅,道路宽阔,车辆稀少,偶尔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的,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名贵汽车。
“让我睡一下。”她的声音没有丝毫力道。
“……好。”
“那到了我叫你。”
两个人坐电梯上到32楼,餐厅环境很好,他们选了一个正对落地窗的座位,肩并肩的坐着。
严子琛坐在沙发座椅上,静静的没说话,微微低头俯视。
32楼的高度,让人有踩在云端的感觉。这人事清熹和华丽我都看尽。可惜身边没有曾经的人,总显得孤单了点。
红酒入口的那一瞬间,微涩,舌尖并非酥麻,但有一股快感。像毫无预兆地落下大雨的夜晚,没有人撑伞,导致的浑身湿透,狼狈的脸上泛出的微红是路灯映衬的错觉。酒精果然是蛊毒,让人的思想刹那丰满。
陶自然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怎么了?不说话?”
严子琛摇头笑笑,思绪回归。
“我看到他了。”夜色透过落地窗投射到他的脸上,看起来让人很安心。
“嗯?”陶自然的呼吸微窒。
“我见过他几次,他对你而言是不同的,”严子琛的目光任然注释在前方的路面,但声音却带着着隐隐的压迫感。
陶自然默然,过了一会儿开口,“任何人对我而言都是不同的。”故作轻松的嘴硬的回避他的问题。
“不要说谎,小女孩,”他温和的开口,“我在等着听你们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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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学时候的陶自然很懒,凭着点小聪明每次成绩虽然也能不错,可离顾宸还是差的很多。顾宸在整个年级都是风云人物,长得帅、运动好、学习好、脑子聪明,每天偷偷递情书的小姑娘数不胜数。
那个时候他们坐在前后座位,人人都一脸暧昧的对陶自然说,“顾宸对你很特别呦。”只有陶自然一人反应迟钝,抠抠手指,“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啊。”
每次临近考试的时候,顾宸都会在最后一堂课下课时候给她递任务,语文背诵,数学应用题,函数不等式,化学方程式,物理题库
陶自然心想,这叫对她特别?这叫对她特别不好吧?
说来也奇怪,她明明是个不勤快的人,连作业都能拖就拖,偏偏顾宸给她的这些任务她能毫无反感的完成,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
那个时候的陶自然并没发现,其实只有她在肚子痛的时候,顾宸会一路小跑到医院去给她买肠胃药,偷偷塞到她桌子里;只有在给她讲题的时候,才会笑的好看低声温柔;只会在她上课迷迷糊糊的快睡着时,被拽着辫子听他说小东西不要睡觉下课给你吃巧克力;只会在她考试之前,细心提醒她注意事项,她偶尔心不在焉还会狠狠被拍脑门。
记得是那次他过生日,陶自然左想右想都不知道该送什么,认识他这么多年,能送的都送了,于是她决定问他,“顾宸啊……你最缺什么东西?”
顾宸对着她倒是没有犹豫,回答的很快,笑的温柔,“缺一媳妇儿。”
好像……好像就是这样了吧。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把自己送给他当媳妇儿了。
在很多年之后的后来,当顾筱筱每次小狗似的撒娇缠着她问当年是怎么被老爸拿下的,她都支支吾吾的不敢说自己当时的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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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行事最懵懂。那些年,充溢着罪与美。那些年,冬天最温暖。有些岁月,不是炽烈一瞬,可以持续胜放。
那些岁月,值得用青春去交换。不懂爱时,爱得最无保留。
其实我们丢失的不仅仅是时间刻度,慢慢的,还有连缀在上面的感受与情怀。
陶自然静静的一个人说了很长,说了很久。可是再长再久都说不完那些时光。因为再多华丽虚浮的亦或是佯装质朴的话语,都不能描绘这么多年的和他携手走过的伶仃岁月,那些旧时光里的点滴美好是你再也无法一笔带过的三言两语。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我记得我的学校占地80万平方米,那些,就是我所有可爱回忆的所在。”
“你看……现在终于也变成了一个数据。”
“我七岁认识他,二十岁的时候,相识的时间是十三年。他在我生命占的比重是二十分之十三。”
“等到我三十岁的时候,比重是三十分之二十三。”
“四十岁的时候,比重是四十分之三十三。”
果然,有的人,因为参与了你的成长,后来,就一直在了。
很多人说真想在电影里过日子,这样下个镜头就是一行字幕:多年以后。
可是他们不知道,年轻的时候一切是诗歌,待青春过后,才是血淋淋的生活。
成长,如同参加跑步比赛。看到别人比自己跑得快时并不一定会着急悲伤,唯有被同一起跑线上的人日渐超越时,才会着急伤悲。
人群中他永远都是那个耀眼的一个,仿佛与生俱来就应该站在高处。顾宸,你到底给了我多大的难题?要留在你身边又要费多少的力气?
严子琛一直默默的在听,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刚刚的一幅幅画面,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如今长成了这样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在爱里绞尽脑汁的伤神。
陶自然轻轻问,“你说,得到的东西比得不到的东西是不是更廉价了?”
他缓缓的说,声音温和而低沉,
“没有得到与不得到,只有珍惜与不珍惜。若是拥有了不懂得满足,那么只会失去更多。廉价也好珍贵也好,都只在于你用了几分的情意。”
“如果我们想不对人事失望,惟一的方法就是不要对它给予任何希望。可是怎么会呢?其实,你喜欢一个人,就赋予了他伤害你的权力。”
是啊,爱一个人就是同时把自己的心和锤子交给对方,自此,他便有了打碎你心的权利及能力。
“严子琛,你相信爱情么?”
他很浅的笑了,却带着些许无奈,眼神放的很远,慢慢的叹了一口气,
“有爱的时候相信,没爱的时候希望自己能相信。”
严子琛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一副过来人的姿态给予她安心的慰藉,感慨的说道,
“爱情这回事,并不能方方面面都尽如人意。或多或少,他也许不能让你感到知足。可情与爱就是在不断让彼此磨合和满足的过程中升温的。”
“爱情,本就是两个人一起晕头转向,何来冷静。”
他放下手里的酒杯,转头认真仔细的看着陶自然,
“陶自然,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并不丢人。”
陶自然笑了笑,最后一口红酒灌入喉中,其实她和严子琛某些方面是相似的。
七岁的时候,认识了第一个说喜欢自己的男子,他眼睛中有笃定的温柔。而从那之后的分开和重逢的年月里,再也没有轻易喜欢上任何人,许是自己始终难以将感情交付给别人。
人生没有退出键,你只能不断地刷新下一页。
只盼故人勿忘我,不盼时光催人老。
第三十五章 严子琛番外
严子琛番外
苏格兰西海岸。
深蓝的天,暗沉如墨的大海。
严子琛一觉醒来,觉得脑袋有些昏沉。
转头看了一下身边熟睡的女子,缓缓坐起身。
这时候纤细的美臂柔柔地绕上他的腰,恋恋不舍,他却皱眉,不动声色地拉开,“我要走了,你再睡会。”
“好的,亲爱的记得打电话给我。”颊边被印上一个吻,眷恋万分的说。
他没有回应,径自穿衣出门。
冷风扑面而来,意识顿时清明了许多,昨夜的暖玉温香,却褪色如一厢残梦。
又是这样的一夜,醉生梦死,却在醒来时觉得这样乏味。
所有的人都在问他,何时打算稳定下来——就当给jasn再找个母亲。其实这对他而言,就像废话一样。因为他也不知如何回答,所以问了也是白问。
他只是,不知道怎样再去喜欢另一个人。
于人海茫茫中苦苦寻觅,姹紫嫣红,千娇百媚都不过如浮云过眼,却总是难以抹去心底曾经的那个容颜,不知不觉中,岁月就这样悄然蹉跎。
他,到底是在等待下一段爱情,还是消磨一段岁月?
他也不知道。
如何能忘掉渴望,岁月长,衣裳薄。
爱与死,我们都无力抗拒。我们既逃不过爱的宿命,也避不开死的结局。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我不愿意再起哄,但愿你会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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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一夜,还是没停,淅淅沥沥的,卷着满街梧桐叶,落了一地暗黄。
叶子衿走到楼下才发现把伞忘在了家里,她又懒着回去拿,只好冒着雨走到马路边。
她其实很不喜欢伦敦,牛津街上穿着一丝不苟三件套的商务人士,身后那些衣着搭配无懈可击的同性恋情侣。没有新意并且烦闷。
就像这伦敦城的天气,总是下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两百多天阴雨绵绵。
雨势渐大,淋湿了她的头发,蹲在路边,望着眼前苍茫一片,忽然有种累极了的感觉。
等了好久也没有看见那种大大的黑色的士,叹了口气,叶子矜想还是不去面试了吧。
耳边有喇叭声响,她看见一辆黑色的车驶过来,无力的走过去,拉开门上车,闭上眼靠在后座上,细若蚊丝地报出地址。
车内很暖,听着雨点敲击车窗的声音,她居然昏沉地睡了一路。
“多少钱?”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她睁开眼问。
“你说呢?”低沉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标准的伦敦腔,让叶子矜的耳朵觉得格外舒服。
她一愣,望进一双子夜般深沉的眸里,此时也在静静地望着她。不同于一般华裔的立体五官,大概是个混血。不到三十的年纪,神色却有些深沉。
老天,她是什么眼神,昏昏沉沉的竟然将迈巴赫当成了出租。
“所以,你该怎么感谢我?”有些戏谑的声音在头的什么青青子衿,只是觉得,这个名字倒还蛮特别。
他伸出手,“我叫严子琛,steve。”
“咦……”她突然乐开来,仿佛忘了刚刚的生气,眉角间都是开朗的样子,“我们的名字中间都有一个‘子’字诶!”
“渍渍……很厉害嘛,”她赞赏地望着他,“你很年轻呢,就是老板。不过会不会没时间恋爱啊,你有女朋友么?”
“没有。”他答。
她低下头继续吃,嘴边却忍不住微笑。
“你笑什么?”他突然开口,狐疑地盯着她。
于是她被蛋糕呛到。
临走的时候,她顺手从包里掏出烟,点上吸着。
严子琛微微蹙眉,“你还没到抽烟的年纪。”
“我又不怕早死,”她一下子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我走啦,明天来上班!”说着就如一阵风似的离去了。
十二月三十一日,入夜的牛津街如同白昼。叶子矜一个人跟在人群里漫步目的地走,自节礼日之后,全英真的是进入了岁末打折狂欢季,到处都是n sale的字样。
一眼望去,里面都是疯狂的购物者,手上早已挂满了各种纸袋却仍在流连忘返。前面的路被人挡住时,她正好停在dlce&gabbana一件打折的外衣旁,只略微看了一眼,身旁便有人说了声“excse e”,随即匆匆地伸手拿走。
叶子矜忍不住摇头失笑,这阵势,真的是拼命了。
好不容易挤了出来,才觉得肚子有些饿,于是去到便利店买了零食和啤酒,然后打车到泰晤士河。
离零点还有一段时间,大本钟下已经聚合许多新年倒数的人,叶子矜一个人慢慢踱到河边,找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静静坐了下来。
打开拉环喝了一口酒,入口冰凉纯净,淡淡的苦涩,胃里开始渐渐热起来。
河面吹来的风很大,远处的伦敦眼,今夜流光溢彩,分外夺目,如一轮耀眼的光环,笼着五彩缤纷的颜色。
“真是好美。”她望着对岸心里轻轻感叹。
这样的景致,也难得看见,好景总不常在。
“你怎么哭了?”一抹戏谑的声音在头。
淡白色的烟雾自杯中袅袅升腾,水温透过咖啡杯向掌心蔓延,暖入血液,直抵心房。
“这里夜景不错。”严子琛握着咖啡杯望着窗外,不远处的金融城高楼耸立,整个夜晚灯火璀璨。
“可是,你不觉得越美丽的夜景,就越看越寂寞吗?”叶子矜感慨地叹息。
干净光亮的大玻璃上,倒影着两个人并肩而立的身影。
他转身凝视她,暮光柔和,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打量着她。仿佛蕴藏着千言万语。橘色的灯光下,有一种藏的深沉的温柔。
“我想吻你。”叶子矜诚实而大胆的开口,然后向他靠近一步。
他低笑,“好,可是,我不习惯女人主动。”他回答。
叶子矜犹在怔忡,他已放下咖啡杯,伸手勾住她的后脑,俯身吻住她。
那一瞬,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震惊得竟然忘了闭上眼,灯光在他的头,那样该多好。”他记得她当时一脸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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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大概是变天了,风声拂窗而过,发出阵阵悲鸣,jasn推开门,走进到他的屋里。
“老爸,你睡了好久。”
“是啊……睡了好久,都梦到了你母亲。”
严子琛看着儿子,黑眸里染上一抹温柔。jasn有着他的五官轮廓,却有着她的棕色眼眸。灵动,闪耀。
严子琛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某处,微微失神,恍惚中他眼中掠过淡淡的哀愁。
梦里的她还是刚遇见那时候的样子,笑起来很漂亮,明明长了一张艳丽的脸,却常常做出孩子气的举动。
很不怕生,却会忧伤,会哭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脾气有些不好,想到什么做什么,经常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还不听他的话,真叫人生气。
有时候觉得从前的一切好像都还在眼前,仿佛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有时候又忽然就会觉得一切都肃索然无味,时间却还是该死的在慢悠悠的走。
很多年后,有一个人问他,“我爱你”用中国的文言文怎么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番外现在写上来,也是觉对之后的严先生的塑造有好处。
这章整整5900个字,相当于两章了,明天我应该在外面,就不会更了。
其实本来也打算明天放上来的,可我总这样,想起一出是一出。
刚刚通了电话,我想,可能我也该开始新一个阶段的生活了吧。认识新的人,看新的风景。
一个频频回头的人,是走不了远路的。
我曾经在曼哈顿的一个个摩天大楼下一个人慢慢的走,自由,却并不快乐。不过为了一些忽明忽灭的理想,我还是应该选择放弃一些世界。毕竟人总是拿你拥有的才能换到你没有的。
既然说了这么多,再说说文好了。我一直想用自己之力创造出小城故事给你们看,也希望读者看到的并不只是男男女女爱欲生死,而是在其中也看到了理想、远行、痛苦以及成长。
最后谢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们,谢谢你们存在,不曾见面,但彼此感应。
对我来说,这也是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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