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脑子里极速的飞转,嘴里却几乎在同时,给出了一个毫不知情的人被问到的反应,语气轻松,惊讶又无辜,还有点难以置
信的失笑,“碧荷,你在说什么?爸两年前投资失败,是不是我干的?”他笑,“我那时都不认识爸——”
碧荷拿着手机,出了一口长气,摇了摇头,直接挂了电话,顿了顿,有直接关了机。
躺在床上,任凭Bella在自己身上拱来拱去,碧荷环抱着女儿,开始回忆昨天的事。
那个人和自己毫不认识。
也不知道自己在偷听。
那份有问题的听起来相似的投资规划书。
天盛的经理。
林致远那似乎毫不知情的语气——
她脑里乱成一团乱麻。
梁碧荷又直接挂了他电话。
上次她这么干,还是校庆后他刚刚拿到她号码的那天。那次他还没说两句,她就直接撂了电话——
一副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有用吗?
还不是很快被他搞到手了。
何况现在。
男人靠在车子上,面无表情。刚刚打电话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
知道问题在哪里,他反而不急了。先拿了一只烟叼在嘴里,男人又掏出打火机点火,看了看自己微微抖动的手,他第一次有点
烦自己的这项神经疾病——梁碧荷太了解他了,这个特征被她看见,很可能会被认定是撒谎导致的心虚。
他当然没有心虚。
就算碧荷真的有证据实锤和他有关——他也有办法洗白自己。当初设计的时候他早想到要规避这些可能的风险。
当初梁家破产的关键在于没有及时止损和高利贷——他并没有步步插手,只是因势利导,利用岳父的贪心和被洗脑后的盲目
自信,让他老人家“自觉自愿”的走出那一步罢了。
高利贷的人和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岳父自己去弄的。所以梁家破产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不小心弄丢了一份“有
瑕疵的”投资规划书——
男人抽完烟,摁灭了烟头,右手的抖动还没有停止。他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右手,对它无计可施,也只好皱眉直接发动了车子。
先过去见到人再说。
回娘家——回娘家好啊。也是,她生活结构简单,除了回娘家又能去哪里?
见到了人,他自然有的是办法把她弄回来。
一点小问题罢了。
林致远到了北湖的时候,正好赶上饭点。他把车停楼下,旁边还有不认识的人和他打招呼——他笑笑,直接上了楼。岳父岳
母开了门,对他的到来特别的惊喜,慌忙把他迎了进去,又说要再去加点菜。Ηāíτā ηɡsんωCō
客厅里没有女人的身影,但是男人看见了坐在婴儿椅里面踢着腿儿啃着磨牙饼干的女儿,他松了一口气,走过去把女儿抱起来
亲了亲。
“爸爸——”Bella已经会认人了。
男人笑了笑,他的魂儿可算找回来一小半了。
“碧荷呢?”他看着忙着加碗筷的岳父岳母问。
看了看饭桌,他皱了皱眉头,桌子上只有两幅碗筷——碧荷不在这里?
“碧荷碧荷,”岳母走到卧室门口开始去喊人,“致远来了,你出来吃饭——诶你把门锁起来做什么?这孩子。”
林致远笑了。
知道人在这里,他更不急了。他去卧室门口敲门,喊了她几声,根本没人答应——男人脸色平静没有生气,倒是岳母很有点
窘迫,不好意思的说,“碧荷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致远笑了笑,解释,“大概是怪我今天没和她一起回。我今天是没办法,局里有人来检查,真的走不了——”
“应该的应该的,”岳母说,“先忙工作是对的。”
碧荷听到林致远在外面胡说八道,叹了一口气,捂住了眼睛。
他在外面永远是这样,温润恭良,人见人爱,妥妥贴贴。就算——碧荷心里突然一跳——就算自己告诉爸妈,当初那件差点
把家里逼得家破人亡的事是林致远干的,他们会相信吗?
他们引以为豪的东床快婿。
梁家人因为这个人,个个面上都风光,才不过两年,林致远对梁家的扶贫工作就已经做的非常到位——安排工作的,介绍门
路的,直接给活干的,跑各种事儿的。她一个人得了道,好像一大家子人都跟着升了天。
爸妈的人气因为林致远,在亲朋好友的关系圈中达到了想都想不到的巅峰——他们现在可是“地产大佬林慕德的亲家。”倍
儿有面儿呢。
碧荷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讨厌这样,感觉自己像被卖给了林致远——要低人一等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响起了妈妈的声音,“碧荷你来开门——你不开那我拿钥匙开了啊。”
碧荷躺在床上,直接拿被子盖住了头。门锁响起了钥匙和拧动的声音,然后响起了脚步声,妈妈的声音到了床边,又来扯她被
子,“饭也不出来吃——”
碧荷捏着被子不让她扯,床垫突然往下面陷了一下,男人熟悉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笑意盈盈,“妈,我和碧荷说说话,你帮
我们把门带上。”
“好。”岳母答应了,出去之前又隔着被子叮嘱女儿,“你们好好聊——碧荷你好好说话,把你坏脾气收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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