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有薛徽冒冒失失的举动,叶萱被诊出有孕来,她曾经偷喝避子汤的事也能遮掩过去,可是现在……小心翼翼地看了一旁的怀偃一眼,少女低下头,小手忍不住揪紧了衣摆。
下一刻,修长的大手伸过来,覆住了她的小手。“怀郎……”少女抬起头,眼中泪光盈盈,此情并非作伪,她知道怀偃极其厌恶欺骗,自己还骗了他那么久,若他再也不肯理自己了……
“莫哭,”怀偃给她揩掉泪痕,“我固然生气,现在……只是气你不顾惜自己罢了。”
当然,此事如果在两个月前被捅出来,恐怕怀偃就此心冷,与叶萱之间也再无转圜余地。此时怀偃虽还有些气她,见她通红着眼睛,哪里还能说出重话来。
叶萱一听,眼泪扑簌簌地直往下掉,顿时哭得更凶了,倒是慌得怀偃手足无措:“太医说你不能思虑过甚,”拿了帕子小心翼翼给她擦眼睛,“快别哭了,官家。”
“我不要你叫我官家。”叶萱耍赖。
她眼泪汪汪的,怀偃只好柔声道:“好好好,你说让我叫你什么,我必依你。”
少女依偎在他怀里,小手紧了紧他的衣襟,抬起头来看着他:“我想你叫我娘子。”
怀偃的心顿时跳慢了一拍,连给叶萱擦泪的手都停住了。他知道这一声叫出来意味着什么,虽然他已不再以出家人自称,却还是穿僧袍、戴佛珠,每日诵经。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是要他与过去彻底割裂,什么佛心、什么修行,也再与他无关。
他沉默着,叶萱也不催促他,视线和那双盈着水光的眸子相撞,怀偃呼吸一颤,想到自己在师父面前受戒的时候,想到他第一次面见叶萱时龙椅上那个娇小的身影,想到那一天他听到叶萱说要给自己生孩子里,心底隐秘的满足喜悦……
也罢,也罢,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怀偃垂眸看着怀中的少女,拂开她颊边的碎发,温柔道:“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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