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房唯一的出入口已經擠滿了山羊群,不僅如此,被關在柵欄後方的馬匹也全在躁動,他們踢著木欄,來回跺腳,巨大的身軀和激起的牧草屑使人們感到極大的壓力。
「那個操縱動物的傢伙在哪裡!」有的黑衣人們很快推測出嫌疑犯,拿槍指向躲在角落的劇組人員,「拿著老爺子給的魔杖還想搞我們!活得不耐煩了嗎!」
「不是!不是我……!」被同事向前推出去,利瑟比·夏米爾嚇得臉色發青,「我根本沒要牠們動!是牠們自己動起來的……!」
「不是你!還有誰!」
「他媽就是你幹的!快讓這些動物停手!」
在人們內鬨的同時,亞萊蒂也終於爬起身。
鮮血從她額上汩汩流出,她頭疼得搖搖晃晃的,視線也模糊了,殘存的理智卻很清楚自己現在該做什麼。這場突如其來的混亂給他們造出了逃跑的最佳時機。她咬牙朝畢斯帝爬去,在那焦黑男人的身旁趴下來,伸手湊近畢斯帝的臉龐。
指腹感覺到了鼻息,畢斯帝還有呼吸。
沒辦法抱著畢斯帝走,但至少要拖他到安全的地方。她試圖直起身,忍住疼痛帶來的暈眩,鮮血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四處張望,注意到最後方有個隔間的柵欄內是空的,儘管算不上安全,但只要撐到奇路斯趕來就可以了。
一定要撐住。
自己是死是活都無所謂,但畢斯帝——少女拾起銀色龍形的項墜,戴上胸前——畢斯帝·以賽德在遙遠的未來裡,還有一定要完成的夢想。
所以……
所以……
不能……在這裡……
不能……死——……
咚。
視線消失了。
儘管意志堅定,頭部受到的傷害卻似乎超出她的預想。
她倒在畢斯帝的身旁,視野一片黑暗,知覺也逐漸流失,她的頭很痛,痛得像腦殼就要炸開一樣,理智連同思緒一起模糊,對現實的邏輯也完全混亂了。亞萊蒂隱隱約約還記得自己倒在地面上,一股失重感卻逐漸將她向下拉扯。
對了,她知道這種感覺。
就像在夢裡感覺到的一樣,寧靜的黑暗。
她在下墜,不斷地下墜。
虛浮模糊之中,墜落感逐漸消失了,她查覺到自己坐在一張椅子上,掌心傳來毛茸茸的觸感,她低下頭,看見黑暗之中,腳邊匍匐著一團銀白色的毛球,像一頭野獸。那野獸平貼的耳朵輕輕動了兩下,接著,抬起了腦袋。
是她的愛狗莉莉絲嗎?但牠的身體似乎就像博美狗那樣嬌小,亞萊蒂盯著那頭銀白色的獸,而那獸也慢慢望向她,牠不似大白熊犬那樣溫馴乖巧,也不像博美那樣討人喜歡,那是冷靜又噙著傲慢,屬於帝王的眼神——
亞萊蒂愣住了。
禁不住,她喚出了那個熟悉的名字。
「畢……斯帝……?」
*
倏然,現實中昏迷的男人睜開了眼睛。
他的瞳孔變成了野獸似的黃銅色,瞳孔收縮得極細。彷彿是呼應他這一刻的甦醒,所有的動物都躁動了起來,只見男人坐起身,傲慢的視線先在身旁昏迷的少女身上冷冷掃了一圈,而他的鼻子很明顯地動了幾下,接著,他望向了前方那群被動物圍繞的黑衣人。
死。
一股沒來由的憤怒淹沒了他。
必須殺死他們——讓他們後悔自己曾經活過!
他並不明白這種情感從何而來,但思考和追究向來不存在他的字典中。
男人站了起身。
他的背部整片燒焦,背脊卻那樣直挺,像一個王者,將昏迷的少女護在身後,紋理分明的壯碩肌肉一抽一顫,然後,青筋暴了出來。
「嗷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從他口中發出來的,並不是人類的聲音。
黑衣人全都嚇住了,驚愣地望著眼前那本該瀕死的男人,焦黑的毛髮從他身上生長出來,又迅速掉落,像一匹換毛的獸,毛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掉落和生長著,他的身體變形得厲害,每一吋肌肉、每一寸骨骼都正在以極快的速度殺死細胞,以嶄新的姿態重生,他的脊椎彎下來了,雙手著地成為前肢,焦髮脫落,柔軟的銀白毛髮覆蓋他的全身,而他的身體不斷變大、變大,撐破衣服,大過了馬匹——直到成為一頭三公尺高的巨狼。
空氣改變了。
黏膩的、危險的空氣,刺入骨髓那樣令人發疼。
(待續)
======================
諸位看官!
名副其實的忠犬終於駕到了!↑↑↑
魔皇姥爺一直把人妻當狗看是有原因的
雖然遲到了許久,這是感謝簡版八百珠的加更~
感謝各位的投珠和留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