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刚过午夜十二点。
夜晚的气温比早上更低,亚莱蒂推开落地窗时因迎面而来的冷风抽了一口气。
「迟到了一分鐘,我的主人。」
才刚踏进阳台,维尔连斯的声音便从旁传来。
他披着一身裁剪时髦的黑色大衣,大衣下方似乎是裸体,手中拿着一个威士忌酒杯,鼻头已经被寒冷的空气冻红了,脸上仍是掛着优雅的微笑。
「抱歉。」
亚莱蒂轻声说着,跨上栏杆。
维尔连斯相当小心地搀扶她,他似乎比上次要更懂得接住亚莱蒂的技巧,这次他并没有晃。亚莱蒂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人搀扶,就算不幸掉下去了,凭维尔连斯那副孱弱的身子大概也救不了她,儘管如此,当维尔连斯的手臂环在她腰上时,她还是觉得心中安篤了不少。
「请进,主人。」
带亚莱蒂双脚落地,他拉开落地窗,向少女做了个「请」的手势。
室内开着暖气,摆设也与昨天不同了。昨天看过的傢俱几乎全被清空,墙壁被漆成刺激视觉的朱红,简单摆设的几个柜子是漆黑的金属,古典风格的屏风换成了牢笼似的铁杆,儘管她不大赞同维尔连斯的品味,至少这次没有被绑吊在天花板上的一家四口。
空气中瀰漫着油漆味,看来是今天才完成装潢。
亚莱蒂脱下大衣外套,维尔连斯像个忠实的管家替她接过,掛在衣帽架上。
「后面的叁个房间还在改造,今天我们在这里就行了。」说着,维尔连斯拉开一旁柜子的抽屉,取出几样物品:眼罩、项圈、几个系着金属环的黑色布圈圈以及皮带,「请放心,如果没有那个兴致,我们也不需要做爱,今晚只是个比较简单的入门课程。」
亚莱蒂从来不知道揍人也需要什么入门,她眨了眨眼。
维尔连斯指着他事先在地上铺好的两个坐垫,示意她先坐下,又转身走向酒柜。
「第一次开始,我希望能有一点酒精的帮助,您喜欢什么样的酒?」他放下自己的威士忌酒杯,从杯架上精挑细选了一个高脚玻璃杯,透过玻璃欣赏亚莱蒂在杯面上变形的身影,「我推荐女性气泡酒或甜白酒,或是您想要威士忌或白兰地?」
「我不喝酒。」亚莱蒂淡淡地回答,「我未成年。」
「啊……对,人类的世界好像是有这么一条法律。」像是被提醒了什么,维尔连斯收起酒杯,转身,「这里只有您与我,我们又不算人类,偶尔犯法又何妨?清醒或酒醉……不管您希望在什么样的状态下调教,您只需要说一声。」
「……我不喝酒。」
亚莱蒂再次强调。
并非因为她是个奉公守法的公民,她纯粹只是不想接过维尔连斯递来的东西。
她在座垫上坐下,看着维尔连斯走进来,接着,那骨瘦如柴的紫发少年在她前方坐下。
「肚子饿吗?」
亚莱蒂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只回答:「还好。」
「那现在,在主人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食物是什么?」
「我说了不饿,维尔连斯。」
「当然,我们并没有要进食,我不希望您待会儿吐出来。」维尔连斯轻笑,他的眼眸透露出一种危险的氛围,「现在,告诉我您脑中浮现的食物名称。」
亚莱蒂低头思索了几秒:「……麦片优格?」
「很好。」维尔连斯含笑,「那就是我们的安全词。」
「安全什么?」
「安全词,我的主人。」他轻声回答,「当您觉得无法继续忍受这个游戏的时候,叫出这个安全词,我们就终止课程,我们会接着讨论你觉得无法接受的部分。」
「不需要。」亚莱蒂瞇起眼,「我会直接叫你住手。」
「不行,一定得是安全词,毕竟有些人喜欢享受呼救的无助感。」他抿唇邪佞地微笑,「我如何能知道您是真的要我住手,还是想要得到更多疼爱?靠的是安全词。」
亚莱蒂并不明白享受的点在那里,但她暂且接受了维尔连斯的说法。
「那么,今天我会让您先从理解支配与臣服的情感开始,而那些东西……」他指向放在柜子上的道具,「帮助我们走向綑绑和调教,目前这个阶段只是辅助,不一定会使用。」
少女点点头。
她原以为维尔连斯的兴趣只是纯粹的暴力和变态,却没预料到还有复杂的规则。
「如果您准备好了,可以命令我开始。」他恭敬地垂下头,「先提醒您一声,我亲爱的主人,虽然我的存在本身就是您忠诚的肉奴,但我今晚会忠实扮演主导的角色。」
「嗯,开始吧。」亚莱蒂并没想那么多,她只想赶快结束,回去睡觉。
维尔连斯微笑,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
顿时,气氛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一种紧绷而危险的感觉漫向空间,就像维尔连斯那座阴森的城堡。亚莱蒂四处探头张望,下顎却被端起来,她回过头,发现那是维尔连斯的脚背。
银发少女瞪大了眼。
「在看哪里?」
她望着他,没有回话。
「我的主人,我已经提醒过您了,我会进入我的角色。」他的嗓音低沉而危险,「您好像还没有理解到自己现在在这个空间的地位。」
「我的地位?」
她的疑问让维尔连斯哼笑一声。
「有问题您在刚刚就该问完了,看来我订下的规则被您当成了狗吠。」他弯下身来,大手用力扣住少女的脸颊,一字一句冷冷地说,「接下来,您的求饶也会被我当成狗吠。」
亚莱蒂的身体僵住了。
「麦片优格。」
她不加思索地脱口而出安全词,维尔连斯的表情一僵。
「……我感觉您没有在试图努力理解我的世界,我的主人。」他很快松手,语气又恢復原本的恭敬,「好了,是什么原因让您不能进入状况?」
「我不喜欢你那个说法。」亚莱蒂指责。
「这只是游戏的一部分,我的主人,我并没有要马上把您虐待到求饶。」维尔连斯低下头,耐着性子釐清眼前银发少女的心绪,「所有被我选择的肉奴都会自然而然把自己交给我,但我与生俱来的『主人魅力』对我真正的主人没有效力??我就直问了,您是否无法信任我?」
「我不知道??」亚莱蒂犹豫了几秒,「只是觉得??不太放心?」
「那便是您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证据,不过,我可以理解。」维尔连斯起身,到柜子上拾起项圈,又回到亚莱蒂身边,跪下,「至今为止您从不曾產生支配的慾望,也不曾臣服于任何人脚下,只要您没有学会支配与臣服,您就不可能进入我的世界。」
「所以才说我和你根本合不来……」
「——不,我们合得来,我们的主奴关係从我存在那一刻起就建立了。」维尔连斯温和却强硬地打断了她,「您需要的只是回忆起来,还有稍微转变一下您的心态。」
维尔连斯非常耐心温柔,他说话的语气带着几分殷切,这让亚莱蒂再次感受到维尔连斯对于觉醒和被理解的深深期待。毕竟自己许过承诺,亚莱蒂再次试着矫正自己的想法,让自己不带任何偏见,放空脑袋,接受任何接下来维尔连斯将对她做的事情。
「……好。」亚莱蒂深吸一口气,抬头,「我准备好了。」
她的允诺让维尔连斯开心地勾起了微笑。
「那么,我的主人,这是一点点小暗示……」他拿起放在自己腿上的项圈,「当您戴着这副项圈时,您的地位就比我低下,您会愿意接受我的一切指示和惩罚,我将是您的全世界,但脱掉之后……您仍是凌驾我之上的主人,而我仍是您卑微的肉奴,服从您的一切命令。」他说着,将项圈交给亚莱蒂,「选择权在您手上,您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吗?」
亚莱蒂接过那副项圈,蹙眉。
确实如维尔连斯所说,在她十七年的生命中,她未曾想过支配他人,她的心也从未臣服于任何人。确实,她曾受到父亲摆布很长一段时间,也经常接受父亲的殴打与侵犯,几乎不曾反抗,但她只是让自己处于「无所谓」的状态,并非真正臣服。
就算说是为了保命,她当时也没有真的积极想要活下去。
她有种异样的预感,觉得当自己戴上这副项圈,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亚莱蒂的指腹抚过上好的皮材,这是一副全新的、悉心保养过的项圈,皮革内侧刻有她的名字,那是维尔连斯特地为她准备的,她知道这紫发少年有多么重视自己。
姑且一试,若真的不行,就喊出安全词;如果维尔连斯不守信用,她就动粗;如果行动被桎梏,就召唤圣鸟。亚莱蒂在心底确认过她每一条后路,接着她将项圈交给维尔连斯。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帮我戴上,我们重新开始。」
「嘻……呵呵呵……遵命。」少年脸上绽放出喜悦的笑容,他双手接过项圈,怜爱地在少女的手指指节落下一个吻,「我真是越来越爱您了,我的主人。」
「废话少说。」
「呵呵……是。」
她任由少年伸手撩起她的银色长发,将项圈的皮带环过她的颈后,他的动作很轻柔,就像怕伤害到她那样小心翼翼,令她难以想像这会是之后将要鞭打她的人。不需要她开口指示,维尔连斯将项圈调整到适中的紧度,令她能够意识到项圈的存在,又不会难受,而后他扣上了项圈,将带尾穿过皮带环内,稍微调整了角度。而后他微笑望着她,亚莱蒂亦回望他的眼眸。
那一刻,彷彿有种信任关係在他们之间成形了。
维尔连斯起身坐到桌子上,俯视着她。
他们在沉默中凝视着彼此好一阵子,直到亚莱蒂开始感到不安,她低下头回避维尔连斯的视线,于是那紫发少年勾起了唇角,向她伸出手。
「衣服给我。」他轻声命令,「肉块不需要穿衣服。」
亚莱蒂抬起头,下意识要反驳,但她随即意识到了颈子上的项圈。少女抿了抿唇,起身,服从地脱掉上衣和短裤,交到维尔连斯手中。
少年将衣服随手往角落扔,彷彿那是垃圾。
「还穿着。」他向前一指,手指点在她的脐边,往下滑过小腹,勾住内裤的裤口,向下慢慢拉,露出了那白皙诱人的叁角地带,「这个也脱了。」
「维尔连斯,你说过……」
「——你在回嘴?」
维尔连斯冷冷的一瞟让少女噤了声。
知道现在的少年不容讨价还价,亚莱蒂抚上颈子的项圈,说服自己服从。她脱下内裤,露出嫩白的耻丘,又脱下内衣,脱兔般的胸乳挣脱钢圈的束缚蹦出,犹如布丁般弹软地晃动。少女赤裸着将内衣裤交给他,看见维尔连斯低头嗅闻了她的气味。
莫名,她觉得有点羞耻。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闻她褻裤的气味,父亲做过,奇路斯也做过,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没有所谓,但现在,她竟在这一刻感到羞耻。
「我还没命令你脱胸罩,你就自己脱了,真是淫荡的肉块。」他将少女的内衣裤缓缓放到一边,指着自己前方的地板,道,「自己跪下来吧。」
亚莱蒂慢慢走到他的前方,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不知道双手应该摆在哪里,她以无措的姿态走到维尔连斯面前,扶着他的膝盖,在他面前下跪。
「乖孩子。」维尔连斯柔声说着,抚摸她的头发,「知道怎么取悦男人?」
「知道……」
以为少年是要自己帮他口交,她凑近维尔连斯的跨间,却突然被掐住了颈子。
「嗯……!」
那并不是存心置她于死地的掐法,但亚莱蒂确实感到了呼吸道的压迫,她想,这大约只是个警告。她抬眼望向维尔连斯,发现那少年瞇起了那双带着危险气息的紫红色眼眸。
「你怎么会知道?」他柔声问,「你取悦过几个男人?」
「很……咳……!」亚莱蒂想回答,但颈部的压迫让她说不出话。
「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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