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一草草更衣,策马随军官离家,路上数次回首,到即将转进街道拐角,又一次转头。原婉然挥挥手,甚至挤出笑容,无声告诉他自己无事。
到韩一消失在胡同弯子,她泪眼朦胧了。
她含泪回到内宅,一路心乱如麻不知从哪条头绪抓起,到了寝间瞄到临窗炕上,不觉呆住。
炕上桌面迭着好几张纸,上头画了不同小菜园布局,全是刚刚韩一和她并头坐在炕上,按她的意思画就的图样。
她对小菜园有好些想法,有时说了又改,韩一眉眼蕴着温和笑影,仔细聆听她主张重画,好似那是普天下最最要紧的事……
原婉然眼里滚下泪来。
一旁墨宝察觉不对劲,人立趴上原婉然身上,抬头呜声。原婉然回神,弯身抱住墨宝,逼自己静下心思动脑筋。
片刻之后她得了主意,转头开衣柜收拾韩一衣物,又翻出深藏的银钱。
倘若今儿韩一不回来,她得给他多送几件御寒换洗衣物预备着,还要探问他音信。京营戒备森严,和外头不通声息,亦不准平民进入,因此送衣探信,少不得劳烦营里人帮忙,该送礼打点酬谢。
原婉然理好一应物事,便在正房来回踱步,将韩一平日交好的军士在心头过了一遍,挑出其中家住京里的人记下。
好似过了一辈子那样久,她总算等回了赵野,两人逐一拜访京中官兵,有位百户恰好沐休在家,便回京营探问。
翌日,那百户递口信,说韩一尚在营中受盘问,吃住作息如常时。过两日,营里仍未放人回家,几名同袍听到些风声,说京营上头发话,要彻查韩一改籍之事。
到第四日,韩一给送进了专关军人的京营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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