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礼住进了医院,不过他并没有被慕容念的乌鸦嘴咒得瘫痪,只是需要静养。
他看着坐在病床旁边的女人,本来在他身边默默无闻色调黯淡的女子,就像一朵吸足了养分的花,不知不觉绽放得娇艳欲滴。
被迫从高位下台的慕容礼,没有工作和旁人的干扰,与他法律意义上的妻子独自相处,他难得静下心来心无杂念地打量她,她
不再是他衡量价值的工具,性格不再标签化,形象也变得鲜活起来,女人焕发出来的光彩让他暗暗心惊。
慕容礼透过玻璃窗看着俩人倒映出来的模样,曾经意气风发拥有成熟魅力的他,此刻颓然地躺在病床上,一下子像是老了十
几岁,而他的小娇妻坐在病床边,一个明艳诱人,一个病态疲惫。
两相鲜明对比之下,更显出他的沧桑老态,让人忍不住想起一个词。
有心无力。
他明明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现在却像个孤家寡人。
而曾被他忽视的女人来医院看他,却让他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但她是来让他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
女人递给他笔,耐心地等待。
慕容礼却压根不想下笔,他知道自己人格卑劣,荒唐又自私,想当然地将她这个妻子视作自己的东西一般送给大儿子做条件交
换,所以现在落得一场空。
但他还是卑鄙地想要留住她。
他曾经高高在上,对女人的爱慕不屑一顾,而现在掉落谷底,他追求的东西没有了,慕容礼就像溺水之人对待最后一根稻草,
他如果失去她,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他其实还抱着一种微妙的心思,至少在情场上,他赢了。
只要他不签字,她就是他的妻子。
阮娇娇看着慕容礼,俩人对视,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躲闪,紧接着捂着唇咳嗽起来。
演技真是不怎么好呢。
他不肯签字,阮娇娇并不意外,而他现在身体抱恙,基于人道主义,她也不能逼他。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阮娇娇站起身便要离开,手腕却被慕容礼拉住。
“娇娇,陪陪我。”
慕容礼眼神中透着期冀,这个严肃冷厉的男人,此刻隐隐透出的脆弱足以让喜欢他的女人心软成一滩水。
于是阮娇娇恰如其分地露出犹豫的神情,慕容礼加重了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想要将她拉入怀中,手臂就要搂上她纤细的腰肢。
却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慕容念大喇喇地走进来。
慕容礼没动,阮娇娇也没动,俩人维持着一站一靠,要拥不拥的姿势,一起将视线投向慕容念。
见状,慕容念眸里划过一抹冷意,径直走过来,将阮娇娇一把拽开。
拉扯中的男女瞬间分开,慕容念心中却依然不快,双臂环住女人的腰肢,占有欲十足地将她圈入自己怀里。
“身体不好就应该修身养性,人我带走了,您好好休息。”
慕容念似乎不想跟慕容礼啰嗦,他防着这老家伙借机施展苦肉计,也不想跟他多谈,说完就要将阮娇娇带走。
“娇娇,别走!”
慕容礼垂死病中惊坐起,羸弱身躯陡然爆发出战斗力,一把攥住了她的衣角,可衣角还是从他手中被抽走。
慕容念察觉到怀中女人的不忍,他眯起眸,他不是傻子,知道现在若将女人给强行带走了,她反而会记挂这个老家伙,于是他
松了手。
“父亲,我也留下来陪你吧。”
慕容念勾起唇,噙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慕容棠知道阮娇娇在医院,所以他忙完工作就来了。
他的父亲生病住院,于情于理,他也应该过来表示一下。
只是当他推开V病房的门,看到里面的景象,还是愣了一下。
慕容念叫了酒楼的外卖,摆了满满一桌的菜肴,拉着阮娇娇跟他一起用餐,而慕容礼孤零零躺在病床上,神情晦暗。
慕容棠朝餐桌走过去,不客气地拉了椅子坐下来,加入了就餐中的两人。
“刚好,我也还没吃饭。”
慕容念瞥了慕容棠一眼,夹了一块排骨到阮娇娇碗里。
“吃点肉,你最近都瘦了,摸起来手感都没以前好了。”
他那副亲昵姿态俨然拿另外两个男人当空气,阮娇娇嘴角抽了抽,她觉得论不要脸这方面她要输了。
慕容棠则眉梢一抬,也夹了一筷子鲜嫩的鱼肉到阮娇娇碗里。
“排骨太油腻,鱼的蛋白质更好。”
两兄弟就像在争宠一样,阮娇娇放下筷子,不咸不淡道。
“我吃好了,二位慢用。”
她也不看二人神色,朝病床走去。
慕容礼本来被两个混账玩意儿气得胸口发闷,看她朝他走过来,心中一喜,忍不住脱口而出。
“我想出去走走。”
眼下慕容礼的处境就是看得到吃不到,原本不以为意的人和事物,一下子就珍贵起来,人的本性都是贱的,他现在就想将她牢
牢地攥在手里。
这时,原本对他熟视无睹的慕容念站起身,朝他笑吟吟道。
“父亲,我来扶你。”
这个逆子突如其来的殷勤,慕容礼自然不会以为他有了孝心,他目露不悦。
“不用你扶。”
但由于慕容念的插手,阮娇娇便没有扶慕容礼,慕容礼强撑病体下了床,慕容念看着这老家伙摇摇晃晃的模样,心里冷嗤了一
声,不由分说地伸出手将慕容礼扶住了,强势地将他按回病床上。
“就您这身体,还是别逞强了,好好躺着吧。”慕容念饱含深意道。
慕容棠也走过来,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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