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回应他的,是一声呻吟,又似一声叹气。
几辆黑色的车辆在高速公路上疾驰。
又渐渐减速,下了道。
汇入了城市的车流。
此刻正值上班高峰,路上车辆众多,车速越来越慢,然后彻底停住了。
前方红灯。
后排的女人拿着手帕,一路都还在低低的哭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恒恒——呜呜呜——”
“哪个没良心的坏人敢打我家恒恒——看我抓住把他砍成十八块——我家恒恒从不惹事,哪家的孩子都没恒恒乖——他肯定是见义勇为——抓小偷——”
“谁怎么管的国家,自己的侄子在街上被人砍,他丢不丢人?连八个月的孕妇都打流产,还是不是人?还好意思说自己管的好——我看他有什么脸说自己管的好——”
“咳咳。”车子又动了起来,前方似乎有人捂着嘴微不可查的清了清嗓子,然后低头接起了电话,“喂。”
年迂不惑的男人坐在她的身边,任凭身旁的女人如何一路哭闹和出言不逊,都沉着脸看着窗外,脸色y沉,似是未闻。
“嗯,嗯,知道了。”
“主任,”前排的人挂了电话,扭回了头,“王书记和赵书记已经在疗养院门口等着了,他们本来说去机场接机——”
男人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车厢里只有女人低低的哭声。
“不见。”
过了一会儿,男人冷冷的声音传来。
白惨惨的日光透过玻璃,滑过男人冷y的面部轮廓。他终于收回了视线,闭目靠在了座椅上。原本男人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年纪,意气风发,此刻一夜之间,竟似苍老了不知有几岁,眉目之间疲态备显。
两缕白发,竟似一夜之间长出来的似的,在他的鬓间赫然在目。
“我的恒恒——”
车子在慢慢滑行,男人闭着眼,女人还在旁边哀哀的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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