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在保姆过来之前,连月又抓紧时间把小次卧的房间收拾了一下。窄窄的床上被褥凌乱,是昨晚欢爱的痕迹。空气里还似乎有着某种液体的刺鼻气息。
她推开了窗户。
雨后的清新气息扑入了小小的房间,女人低头开始换昨晚的床单。被褥和被单上也已经沾染了不少淡黄色的液体,痕迹斑斑。
那个人高高大大——是从小吃美国牛奶长大的,昨晚却在这个腿都伸不直的小床上窝了一晚。
他一辈子娇生惯养,没有吃过苦。昨晚这里又小又吵,他肯定是睡不惯的。
不知道怎么昨晚他突然就过来了——也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今晚——扯床单的手顿了顿,连月低头看着床单,刚刚男人摔门而出的模样又浮现在脑海。
他可能不会来了。
他住不惯这里。
还有那个李芊芊。
那个女人的样子浮现脑海,连月只觉得心里千头万绪,又似什么堵在喉头。她没有资格管他。可是真看到这些新闻——不同于以前那些身影模糊捕风捉影的饭局合影,这次是真的把他的姿态神色拍的清晰。
或许昨晚在某一刻她有点想问的,可是他的生分和抗拒是那么的明显——她又失去了勇气。
宁宁。
她应该说宁宁的事。
可是这个问题的答案,连她自己都似是而非。
亲子鉴定。
一个念头突然涌入脑海。春风吹拂在身上,连月却只觉得后背发冷。等她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指节已经发白,掐紧了床单——后背正浮着一层薄汗。
不可。
让那个人来做亲子鉴定——她怎么敢这么想?那个人是很温和——
可是,她咬住了唇,又觉得呼吸困难。他非常人,这样,她,真的会死人的。
把被单丢在洗衣机里,连月又去主卧眯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保姆已经在门外了。喝了半碗燕窝,又把孩子都交给她,连月关上了主卧门,一言不发,又去睡下了。
许是昨晚太累,这一觉竟然无梦。
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天气不错,还出来了一点阳光。保姆把两个孩子推出去晒太阳了,连月吃完午饭,懵懵懂懂的坐在窗边,抓住了这点难得的时间开始磨耳朵。
日日练,日日新。十年前她靠这门技能养活了自己和妈妈,现在虽然是不用了,可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再说,连月看着面前鬼画符一样的纸张,突然想起来妈妈还没见过宁宁——过年一直到现在,她也没去看妈妈。
小家伙现在还太小了,身子弱,现在还不适合去那种地方。然然也没有去过。去年夏天她本来想抱着然然去的,季念阻止了她。
这是他唯一一次阻止她做的事。
做完了晚餐,保姆喂完了然然,又把小家伙抱进了栅栏里。
“太太我回去了。”她站在连月面前束着手,“明天八点半我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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