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应该要怎么说呢。
能回基地当然是很好啦,但是阿鹤,为什么阿鹤会忽然大发善心的要放她回来呢……
辜橙橙抱着一个小包包,里面是她的手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了。身侧的男人手把着方向盘,眼睛依然红着,一开口声音沙哑:
“你回去吧。”
从决定要送她回来的时候开始,阿鹤就是这样……难过、但又很决绝的样子。眼泪已经忍不住了啊……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要送她回来呢?是因为……想开了吗?
基地的门就在眼前,只要推开车门就可以回去……阿鹤真的要放她走吗?
她扭头去看。男人双手搭在方向盘上,似乎已经被悲伤击到无法直起腰来。开车回来的时候好像还没有到这种程度……阿鹤这样的状态,开车会有危险的吧?她抱着小包包犹犹豫豫地嘱咐:
“阿鹤……那、那我回去了哦?你开车要小心……”
贺翰音看着她,竭力挤出一个笑容来:
“知道了……你走吧。”
辜橙橙推门下车向基地走去。她总不太放心,一步三回头的朝着车的方向看。男人坐在驾驶座,额头搭在方向盘上,肩线紧绷着,裸露的脖颈上凸出青筋的痕迹,像是在竭力忍哭。
如同电影的镜头慢放,她看到前座的车窗缓慢升起,暗影遮住了男人的肩膀,随即是头顶,终于完全看不到了。那个男人似乎将所有离别的悲伤都锁进了车内。
辜橙橙不知怎的也想哭了。她吸了吸鼻子,凑近了门卫室的窗户,伸手敲了敲。
不远处。在车窗完全闭合的瞬间,男人自方向盘上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没有了表情,仿佛先前那嘶哑的恸哭和无可控制的情绪外泄都不曾存在。他就那样冷着眉眼看着少女进了基地的门,随后发动了汽车。
已经很晚了,路道还算畅通。他从车架上拿起烟盒抖出一支烟咬在嘴里,一边踩着油门缓缓加速,一边按下打火机。
袅袅的淡色烟雾在狭小的空间内发散。贺翰音咬着烟,眼底已经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回到家,他随手将外套脱下丢在沙发上,解着衬衫的袖口,径自上了楼。他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推开了那间只有辜橙橙使用过的电竞室。小姑娘习惯很好,所有设备都保持着干净整洁。贺翰音在休息区的软椅上坐下,手上把玩着小小的遥控器,然后轻轻按下。
下个瞬间,房间所有的灯光熄灭,亮起的只有面前的全息影像。那视角有些奇怪——极低,几乎是与地面平齐。仰视视角的辜橙橙走过来蹲下,满脸好奇的盯着镜头看,手上还捧着一个烟灰缸。
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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