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无知无畏的门外汉,什么都不怕,下意识地把该枪看作游乐场里打气球的塑料枪,竟想单手捡起来,这
把步枪可不是她一介弱质女流用一只手就能抬得起来的。
果然,她捡的时候没料到一把瘦长的手枪会这么重,枪身抬起一点,又被反压摔回地上。床上熟睡的男人耳朵
颤动,跃身而起,杀意立现,房中的温度骤然降低。
黄小善全身跳起鸡皮疙瘩舞,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是我啦!”
看见没有,坏人的睡眠质量都不好,睡觉都得小心防备。
“黄,鳝。”伊米的杀气一瞬间又消得干干净净,腰一软,瘫回被褥里,脚还蹬了两下床垫。
黄小善抬不起步枪,便不去管它了,收拾完其它后坐到床沿,将老幺的头颅挪到她的大腿上。
喷香的女人味缠绕在伊米的鼻息之间,他深吸一口气,环住黄小善的腰身,往她腿心钻了钻,陷入深沉的睡
眠。
黄小善慢慢抚摸睡梦中男人的后背,他全身仅著一条丁字裤,从背后看,跟全裸一样,皮肤干爽丝滑,十分好
摸。
这么美丽的鸡巴,就是给她暖床的料,怎么就是不肯老实待在她身边吃吃喝喝,偏要出去打打杀杀。
她干坐着,凝视伊米的睡脸,思考昨晚与苏拉的对话。
等伊米睡醒,已是饷午十分,他好久没睡得如此舒服,伸个懒腰,呼出一道悠长的酣眠鼻音。
“黄鳝,你一直陪着我?”他扑倒黄小善,头颅压在她的胸脯上磨蹭撒娇。
“你再不醒,我的腿就要废了。”黄小善难得深情一回的下场就是大腿被他的大脑袋压到没有知觉。
“嘻,我帮你揉揉。”睡饱的老幺特别好说话,动手又动嘴,舌头像猫舔水似的有一下没一下地扫荡黄小善的
嘴巴,估计是想赶在黄小善为他昨晚的打猎动怒之前讨好她。
他这么在意自己的情绪,黄小善心里多多少少宽慰了一些,说:“行了行了,别忙活了,我不会因为昨晚的事
骂你。”
伊米乖巧地眨动蓝眸,怯怯说:“真的?”
“不是真的还是煮的不成,”黄小善拍拍他美丽的脸庞,沉吟片刻,说:“以后晚上出去不许穿丁字裤,我不
喜欢你的屁股蛋在死人面前晃来晃去,哪怕外面裹着一层皮裤也不许穿。”
伊米乍听这话有点懵,怀疑不是自己没睡醒就是黄小善没睡醒,不然一向阻挠他打猎的女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黄鳝,你是不是昨晚没洗成鸳鸯浴太生气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嘛,来,我们现在就去泳池泡日光浴。”伊
米抱她起来,却又被推开,然后有趣的一幕发生了。
这两人,一个盘腿坐在床上,宝相庄严;一个穿着丁字裤跪坐在她对面,诚惶诚恐。
谁都知道他们夫妻俩向来是男的管撒气、女的管受气,第一次正反颠倒,场面当真十分怪异,完全可以载入老
黄家十大诡异事件名簿。
黄小善也无意将气氛搞得这么严肃,她酝酿了一下,说:“以后你想出去就出去吧,我不再横加干预,事后也
不念你了,但要注意安全。”
“黄鳝,你怎么了?你不要我了……”伊米脸上的一对窟窿眼立刻变成两片汪洋,眼泪凝聚的速度堪比戏精。
当初他进门的条件之一就是心甘情愿被她绑在身边,现在她让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不是不要他了是什么!
“你哭什么!来,把眼泪擦一擦。”黄小善用衣袖抹去他的眼泪,伊米顺势靠在她肩头,“你呀,你生来就是
给我暖床的,我能赶你去哪里?昨晚吃饭的时候,我和拉拉聊了你几句,刚刚你睡觉的时候我反复琢磨拉拉的话,
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什么决定!”
“我知道你从小接受杀手的严酷训练,自己也喜欢干这行,让你年纪轻轻就完全放弃这份职业很不现实;而且
硬逼你从良,你不高兴,我也不想你老后埋怨我。所以从现在开始到你40岁,你就去做你喜欢的事吧,我不再干
预了。但你40岁之后就要放下手枪,乖乖待在我身边到死。”
黄小善正儿八经说完,垂眸观察肩头上老幺的反应,他纤长的睫毛还挂着泪珠,要说反应其实也没什么反应,
要不是两颗眼珠子睁着,她还以为他听着她郑重其事的决定听睡着了。
欸,他会不会嫌到40岁太短了,故意表现得这么丧气,好以此跟她讨价还价。
不,她绝不妥协,说40就是40,再往上他年纪就大了,在床上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黄鳝,你是认真的?”
很好,有反应了。
黄小善咳了咳,展现出一家之主的风范,庄严地抬起下巴,做作地点了点。
下一秒,被高兴疯了的大猫反扑,什么风范都消弭在他的屌下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帅不过三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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