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回答人家大明星的话吧,又支支吾吾吐字不清,只能拼命点头。
佘诗曼体谅她的紧张,还鼓励她说:"别紧张,等下好好演啊。"正式开拍了,黄小善躺在病床上瞪大眼看雪
白的房顶,棉被中两只放在大腿外侧的手捏成拳头,一听见场记板落下来的"啪"声,她就赶紧闭上眼,一动不
动,进入忘我的境界,即脑子一片空白。
人说一回生二回熟,她都第二次打酱油了还会脑子空白,果然植物人这个角色是为她而生的。
隔壁病床的主演正在如火如荼地表演,汪明荃将台词说得掷地有声,听在黄小善的耳朵里轰隆响,吵得她睡不
着。
没办法,这场戏算是一场小高潮,要拍很久,一直闭眼睛的植物人黄小善就像病房中的桌子椅子,只是个活人
道具。她眼睛闭久了,再紧张的神经也松弛了,一松弛,睡意就来了。
隔壁病床,汪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水跟佘说是安胎的中药,逼她喝,佘说是堕胎药不肯喝,药碗被两人推来推
去,最后被佘成功拍飞。
只见黝黑的堕胎药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彩虹式圆弧,结结实实泼到植物人黄小善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冰凉液
体将她的瞌睡虫驱赶得一干二净。
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演的是植物人,别说被泼水,就算被人砍也不能睁开眼,于是一直闭眼到导演喊卡。
她睁开眼,睫毛上都是水雾,从病床上坐起来,像小狗一样甩甩脸上的"中药"。
怎么有股可乐的味道?
她伸舌舔舔湿润的嘴唇,还真是可乐,原来剧组用可乐当作堕胎药。
被"堕胎药"泼了一脸,她今天算是为艺术献脸了。
佘诗曼接过助理递给她的纸巾跑到黄小善身边为她擦脸,"小妹妹,真不好意思,刚才我演得太投入、没控制
好力道才扫飞药碗,幸亏你没睁眼,不然穿帮了这场大戏就得重演了。"原来是拍摄意外,而导演知道出现意外也
没有喊卡,让演员把戏演完。
黄小善接过佘诗曼的纸巾自己擦,边退下场边摆手说没关系,经过导演身边时甚至被他夸了一句。
她对这个臭骂过她的导演还心有余悸,深深鞠了一躬,撒丫子跑开了。
导演问副导:"喂,我的脸很可怕吗?"
副导昧着良心说:"怎么会,现在的小妹妹不懂得欣赏大叔的魅力而已。"之后几天,黄小善只要学校一没课
就自己坐小巴去影视城打酱油。因为场务小头目对黄小善太子妃的身份存疑,所以马屁拍得不连贯,塞给她一个植
物人的"大角色"后就没下文了,而演植物人时的歪打正着也没有给她带来什么特殊的待遇。
她要么在佘诗曼的这部台庆剧里演路人甲乙丙丁,要么跟着痘痘脸去抗日剧、古装剧里演死人,在片场唯一做
的正经事就是满场瞎转碰瓷演员,然后死皮赖脸求他们合影签名。
慢慢的,还真让她在手机里积累了很多香港的明星大腕,还有几个来港拍戏的内地明星。
唉,这个女人的虚荣心全用在这种小儿科上了,她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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