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秦昭武淡淡的开口道,那平静淡然的表现,可丝毫看不出他此时身无寸缕的狼狈。
“阿武,你……你让我说什么好。”秦昭德眉头紧蹙,他几番张口欲言,最后只能是摇着头长叹道。
“不知道说什么好?哈,二哥你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此刻你心里不知有多痛恨、多嫉妒我这个弟弟吧?又何必做出一幅兄友弟恭的样子来?”秦昭武“嗤”得一笑道。
“阿武,你什么意思?”听了这话,秦昭德大为不悦,道:“你做了这样的……”
“这样的丑事?还是做了这样大逆不道之事?”秦昭武不等兄长话说完,就抢先开口道:“二哥何必如此大义凛然呢?此刻你心里想的,大概是为何这样的丑事的主角不是你吧?哈哈哈……”
“放肆!”秦昭德大怒道:“阿武,注意你的言辞!”
“该注意言辞的人是你!”秦昭武毫不客气的回击道:“叫你一声哥哥是礼仪,可不代表你有资格教训我!”
“好,好。”秦昭德气急而笑:“我没有资格,那么这床榻上躺着的人有没有资格?阿武,你的礼仪都被你吃了吗?就这样对待你的尊长!我真想知道,阿文要是能醒过来,知道了这样的事,会怎样看你!”
这话戳中了秦昭武的死穴。他顿时脸色阴沉下来,一双眼睛赤红,恶狠狠地盯着站在门口的男人:“秦昭德,你以为我的拳头不会向你身上招呼吗?”
“当然,你当然会。不过——看在我刚刚为你挡了一架的面子上,阿武,你真好意思往我身上招呼吗?”
听了这话,秦昭武瞳孔一缩,随即眉头稍稍舒展开了些,捏紧的拳头也微微松开了些:“……你把母亲她们摆平了?”
“都走了。”秦昭德微微一笑,道:“倒没费多少言辞,只不过,看伯母的表情,不像是全部相信了,看起来,她似乎知道些什么。”说到最后,他眼睛紧紧的盯住自己的弟弟,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是吗?我娘他老人家确实不好糊弄,不知你找了个什么理由糊弄她?”秦昭武微微一笑,一幅不以为意的样子,略显轻松的问道。
然而,在他微笑的背后,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母亲真的心生怀疑了吗?如果是,那么她是如何发现端倪的?而她如果真的知道了这一切,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她会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太过荒唐,甚至是太过无耻?抑或是觉得衣儿太过妖娆,果真是祸乱家门的祸水?她是强压怒气准备回去收拾自己,还是心中另有打算,而若是后者,她心中又究竟在想些什么……
秦昭武忽然觉得,这一次自己真真是太过鲁莽了。
不过面上他却是丝毫不露端倪。
来自父亲、兄长十六年的言传身教,秦昭武学到的可不止有武功。如果必要,他同样可以做到城府甚深、藏而不露。
秦昭德同样也是一幅淡然的样子,也不知有没有从弟弟的表情中看出破绽,顺着弟弟的话头接着往下说:“想将你与弟妹一起摘出去,可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哄她说,纯儿过来看望嫂子时,发现她困意甚浓,还需多休养一会儿,至于你,自是我去寻找时,发现正与寺中的武僧交流到兴头上,也不肯离去。故而就让你俩都留下来,届时由你护送弟妹回家。至于我——”
“为防止你沉迷武艺不可自拔,便由我来监督你。”
听了这最后一句话,饶是秦昭武“城府甚深”,嘴角也不禁抽搐了一下。
虽说他武功高强,但要说痴迷武功却也不至于,只不过,如今秦家树大根深,又有父亲、大哥两代顶梁柱,而这之前,三哥又眼见将在文途上大有作为,家族繁盛至斯,总要考虑些政治上的影响,比如皇帝陛下的感受。因此,他这个小老弟就只能主动担起韬光养晦的责任,将自己往纨绔的方向稍微发展那么一些,而痴迷武学、不通世故的“武痴”就是他的“人设”之一。
只不过,什么时候,连家里人都已经开始接受他这个人设了?
是他的伪装太过成功了吗?
秦昭武扯了扯嘴角,决定先略过这个。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
“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母亲为何会有疑虑?”
“这我就不知道了。”秦昭德淡淡笑了笑,然后道:“与其想这些没有头绪的,我觉得,你是不是该考虑善后工作了。”
“……不劳费心。只要你不在这里碍眼,我马上就能搞定。”
“如你所愿。”秦昭德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秦昭武轻轻松了口气。
然后,转身,看到这满屋狼藉。
他顿时感到有些头大。
……
叶雪衣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似乎已经换了位置。
这好像是在马车上?
自己……这是终于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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