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很快送了上来。
衔霜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太子殿下,还是让奴婢来伺候公主罢。”
楼临望了一眼在榻上睡得香甜的玉疏,摇了摇头,神色和声音都淡淡地:“你先下去。”
衔霜忖度着楼临的面色,想来应该不算生气,遂稍稍放了些心,才去了殿外侯着。
殊不知楼临此时,心中已卷起万重波澜!
但他是愈生气反而愈平静的性子,见殿中已只余他兄妹二人,才从容起身,去一旁的水盆里绞了一条热帕子,慢条斯理拧干了,拿在手上,复又从容走回去。
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似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成竹在胸。
楼临站在榻边,居高临下望着玉疏,见她双眸禁闭,红唇微张,粉嫩的脸颊上柔和天真,只有乌黑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在眼下投出一片浮动的光影。
他笑了笑,一撩衣角,非常自然地在榻边坐下,然后拿起帕子,盖在她唇上。
躺着的人睫毛有一瞬间似乎都停止了颤动。
楼临只当不觉,拇指隔着帕子,轻轻擦过她的唇瓣。力道很轻,如春风化雨,还带来一点酥麻的痒意。
躺着的人在经过刚刚的刹那停顿之后,睫毛似乎颤动地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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