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中秋大宴,楼临和玉疏回来在长乐宫吃锅子,铜锅吊的一盆好鸡汤,汤色熬得发白,用一只燃着木炭的小火炉煨着,咕嘟咕嘟冒着泡,一室浓香。
月色也特别好,清辉如水,从窗户里洒进一重又一重朦胧的温柔。
以前一起吃饭的时候,玉疏总是不管宫里的规矩的,只管拉着他唧唧咕咕说话,只是今天或许是这汤太鲜了,玉疏两口下去,破天荒没开口。
楼临亲自给她在锅里烫了一把小白菜,青嫩青嫩的,似能掐出水来,夹给她——她喜欢这些。
玉疏闷不做声接了,闷不做声吃了,把两片鲜甜的菜咬得嘎吱嘎吱响。这是故意的呢!楼临就笑:“宴宴,这刚过完节的要出门,已经够苦了,哥哥可不想带着你这张苦瓜脸上路呀。”
玉疏瞪他一眼,道:“吃你的饭去!有吃有喝还堵不住嘴!”发了脾气之后又哭了,她自己都没预想到,眼泪就啪嗒啪嗒掉进了汤里。“都怪你……都怪你……”她小声说。
怪楼临什么呢?都怪他,有事没事出什么门!都怪他,把她宠成了一个没事就要哭的小废物!都怪他!
她内心深处很清楚地知道,自己都接近于无理取闹了,但不知怎的,就是很有底气,知道他不会生气,知道他不会怪她,知道他会哄她的。
果然他就真叹了一声,放下饭碗然后把她搂住了,在鬓发间落下细密的吻,声音软得像棉花:“很快、很快的。哥哥保证,很快就回来了。”
“若再腹疼,就去找江太医,他可信。”
“知道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自己记得添衣,别凉着。”
“嗯嗯。”
“平时不许多喝酒,那东西伤身,每天顶多三杯。”
楼临絮絮叨叨,明明都是昨晚就叮嘱过的,就是放不下心来。
“知道啦!哥哥,你要变成老妈子了!”
“那你就乖乖的,在宫里等哥哥回来。”
“有时候,哥哥真想把宴宴揣在口袋了,走到哪就带到哪。可是哥哥再一想,路上这样艰苦,宴宴必吃不消,还是不要了。”
玉疏抽了抽鼻子,道:“我不怕苦。”
楼临笑得无奈:“好,宴宴不怕苦。可是哥哥怕,哥哥怕宴宴苦。”
“那哥哥,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不要像上一次那样,忽然就失掉了踪影。”
“我再也不想像那次一样难过了。”
“好。等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