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天雪地、缺吃少喝的,她这么个病恹恹的样子,能撑得到几时?别拖累了咱们才好。”
有一个侍卫忠心耿耿得很,听得同伴似有埋怨之意,闻言道:“汗王要带着她,必有自己的思量。若是楚军真
追上了,好用她做人质呢。”
另一个冷冷哼了一声:“若是管她的死活,楚人也就不会发兵了,不怕咱们杀了她祭旗?”
最后有人当和事佬:“行了行了,汗王带人出去了,咱们好不容易停下来,好歹坐着歇一歇,过两天做好准
备,就要过河了,过了河是金国地界,楚人再管不到咱们,也不敢明目张胆陈兵,危机暂时便算解了。”
玉疏全身的血都冻住了,许久之后才僵硬着摸过去,磕磕绊绊坐在窗边,耳边只有窸窸窣窣的落雪声。
窗户半撑开着,玉疏很冷,只是舍不得这难得的因冷意而带来的清明。
不知过了多久,玉疏手边忽然袭来暖热的一团,毛茸茸的,两只爪子撑在她膝上,尖嘴喙依恋地在她颊边蹭来
蹭去。
苍鹰。
玉疏不知道苍鹰是怎么找来的,只是每一次换了地方,它都能找来,却并不一定接近,有时只是盘旋在天际,
在积雪和暮色的尽头,长鸣出沉沉的哀音。
今日却难得到了她手边。
玉疏缓缓缕过它的身躯,又在丰密的毛羽上摸到一点冰凉的痕迹,是未化的雪花。
她摸索着替它掸去了,苍鹰也始终不叫不动,始终徘徊在她手边,宽阔的双翼尽数展开,牢牢覆在她的手臂
上,玉疏的指尖摸到它腹部柔软的绒毛,温热触感传过来,她全身却始终森寒如冰。
许久之后,玉疏才把手收了回来,推开窗户,指向窗外漆黑的穹宇。
“养你这么些年,或许我不能、不能再养你了。”
“去……去!”
“聚散终有时,愿……后会有期罢!”
苍鹰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犀利的眼中竟滚下一滴泪来,缓缓落在她手背上。
玉疏面无表情,反复驱赶几次,才见苍鹰又低低鸣叫一声,倏然腾空而起,盘旋着飞向了远方无垠的、自由的
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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