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爱到什么程度,也只有在这个人离开后才看得出来。她为了吴敬颐,不计较钱财,不计较脸面,那两巴掌带来
的勃勃怒意和狠厉,是他从来没见过的。
为了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这才可怕。
苏亦清觉得金曼珍是疯了,同时,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疯魔了,如果她肯把那种爱,分给他一点点,不要十分之八
九,只要十分之一二,也好说。
曼珍混沌着渡过一个聊赖无神的一夜,她一夜的没怎么睡,闭上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浑身的骨肉都在叫嚣疲惫和困
倦,唯独精神怎么都不肯停歇。脑子里不断的有画面飞撞过来,零零碎碎不成一统。至于担心吴敬颐,也已经不怎
么担心了。苏亦清既然已经承认,必定也不会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起码——她不用担心吴敬颐悄声无息的在
缉毒营的地牢的死掉。他只要不死,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他那个人,从小时候起,就像一根无声息的藤蔓,深深的
扎进泥土里,只要给他一滴水,他就可以拼着命茁壮长开。
第二日清晨,外面的天还很黑,曼珍务无比清醒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爬起来的瞬间,胸口有些心悸,捂住停了好一
会儿,她摇了床头的铃铛,在她穿衣服间隙,阿冬照例把早餐端来上来。曼珍努力咬了一口面包,发现怎么都噎不
下去,草草的喝了热咖啡,套上风衣就出门来。不到八点钟的光景,汽车已经到了苏家大门口,她说要找四少爷,
门房在靛蓝的晨雾里盯了她两眼,转过身去打电话,打完便从窗格子里伸出脑袋:“少爷不在家,我把地址给你,
你自己过去吧。”
显而易见是苏亦清给他交代过了,曼珍拿着地址交给司机,找到一处雅致的院子处,蔷薇的藤蔓从里头爬出来,俏
生生的开了几朵漂亮的红花。
苏亦清收拾的很文雅,见着曼珍也是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来。”
曼珍勉强回应一笑,两人在圆茶几旁对坐下来,她往周遭晃着看了一圈:“新买的房子?”
亦清道是,他买这房子是有打算的。
苏亦清温和而强硬地让她吃一碗热乎乎的南瓜小米粥:“你不吃完,我们就什么都不要谈。”
曼珍的胸口激烈的跳,千金的巨石都压不下,她有预感,今天过去后,她金曼珍便会左右不是人,里外也不是人。
就甚至于苏吴两人斗争的起源源头,她也没法问出口,她怕自己承受不起,所以她只能谈条件。
喝完滚热的甜粥,肚子里好歹舒服了些,苏亦清自己什么都没吃,半靠在沙发上,左腿跷起来,点了根香烟,只是
一味的看她吃东西擦嘴的姿态。
曼珍的嗓子还有些嘶哑,说来的声音额外带一种低沉沙哑的磁性:“亦清哥哥,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只要我能拿的
出来,就一定能办到。”
苏亦清缓缓的笑了,笑得有些苍凉:“我说出来,你不要恨我。”
曼珍摇头,亦清也就不含糊了:“一,吴敬颐的所有产业的八成,要拿出来。”他不是单方面贪姓吴的钱财,苏亦
清一辈子就没有缺过钱,在他眼里,钱财根本不值得一提。他之所以如此要求,就是为了让吴敬颐出来后没法翻
身,那两成留给他糊口,还不至于让曼珍去补贴他。至于第二点,苏亦清紧盯着曼珍,许久没说出来。他越是不
说,曼珍越是紧张,手背冰凉,手心里都是粘腻的热汗,这根弦一直绷着,整个大厅里都是肃穆的氛围。苏亦清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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