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初隐隐约约地知道,起先自己被送到了校医院,灌了水和止痛药,后来没有缓解,又去了市一医。
做胃镜。
本来就已经痛到想自杀了。
做胃镜的痛苦就相当于一根粗绳从喉咙一直插到了她的十二指肠,然后这根绳被人从中间切开,反方向拉扯。
喉咙不是自己的,胃不是自己的,脑子也不是自己的。
无涯的痛感里她没有丝毫力气,整个人瘫软着,或是在某个人的身上,或是在医护床上,全身上下大概只有牙齿是用力的。
也就是在今天,她才知道咬紧牙关不是夸张,也不是比喻,它就是事实。人在极度痛苦的情况下就是这样撑过去。
直到有东西撬开她紧咬的牙齿,送上来一块肉垫,鲜嫩多汁。
她当然是毫不犹豫咬了上去,牙齿嵌入血肉。身体越痛,咬起来越用力。
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的牙齿才又被撬开,灌了麻醉,塞进胃镜。
异物感和不断的干呕让她神志稍稍清醒,她想到今晚的晚间新闻会怎样概括这件荒唐事;想到让婷婷帮忙留的早餐;她甚至开始想,看到这样的自己,沈清越大概是不会想再追她了。
稍稍转好的时候,孟初听到了父亲和人谈话的声音。
“我的女儿我是知道的。”
“她虽然有时比较随性,但是从小学到初中也从来没有给老师和同学添过麻烦。”
“她不是突然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相信我的女儿知道怎样应对追求者。”
“所以我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会被罚跑操场?”
“现在周校长也在这里,希望老师您能给个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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