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迹。”看着百里芸眼里发光地一溜烟跑了,独自愣怔了一会儿,才恍恍惚惚地向那些架子走去。
架子都有编号,粗狂的字迹他有些熟悉。他从“幼字一号”开始,慢慢看过去。
第一架,衣服鞋袜最小,从右往左,又挨个儿一个比一个大那么一点点。
第二架第一套衣物比第一架的最后一套大上一丁点儿,往后又挨个儿一个比一个大一点点。
第三架依然……
第五架只有半架。摆在最后的是一套整齐的大红色小袍子,麒麟暗纹绣得极其精致。旁边放着鞋袜配饰。
拓跋猎盯着那件小袍子看了好一会儿,挪步往后面的空架子走去。
架子一直空到“幼字九号”的前半截,后半截开始重新摆满了衣物。
说是衣物,其实不准确。因为最开始的是两块破烂的兽皮——他记得,是他被抓回来时身上御寒的东西。是他自己做的,他没狼那么厚的皮和毛发,冷。
往后的衣服也少有完整的,有些甚至已经撕成了一条一条,观之可见当时衣服的主人有多么憎恶这些东西对自己的束缚。
那个人竟然会连这些都洗干净了,留着……可他为什么从来不讲,从来不说?最讨厌他们这样了!
拓跋猎拼命压抑着胸中翻涌着的酸涩冲动,一架一架地看过去。他发现,回来后他每一件穿过的衣衫,最后的归处,都在这里。
“少字十二号”木架前,他顿住了脚步。
空空的木架,最前端已经摆放了一套衣衫。从十号架开始,这种一模一样的衣衫,一年一套,他却没有见过。
大红色麒麟暗纹的箭袖袍,黑色坠珍珠的发带,黑缎腰带、轻软黑靴。与刚刚“幼字五号”架的最后一套衣袍完全同款同饰。
“幼字五号”架的最后一套衣袍……应该是他走失之前半个月,那个人在军中过寿时,亲手为他选定的衣衫。
他记得,五岁走失之前,那个人从不在府中大摆喜宴,寿辰都是在军中和将士们共庆。九岁回来之后,倒没见那个人办过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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