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记下来,但是并未继续问孟大娘。 只是先请两人坐下,再叫石榴奉茶和上点艾糍。 杨老头显得很拘谨,也不敢吃,只是定定地坐着。 倒是孟大娘却一口一个,一边说一边道:“这艾糍还是我老婆子做得好吃,想当年每逢五六月,这满山的五月艾草一长,每天老婆子我都得做好几筛,给地农裹着出去灭虫浇林吃,这些太甜腻了,地农吃了得渴死,干不了活,不好不好。” 石榴不满意了,“不好吃你还吃那么多?” 孟大娘斜看了石榴一眼,“不好吃也甭浪费,这是三小姐赐给我们吃的,怎么就不能多吃几个?若是让我老婆子拿走,老婆子所有都得带走。” 石榴翻翻白眼,退到一边去,嘀咕道:“穷酸样!” 孟大娘是听到了这话,但是却佯装听不到,往嘴里又塞了一个艾糍,喝了一口水,才对瑾宁道:“三小姐,这艾糍老身能拿走吗?” “可以!”瑾宁淡淡地扫了海棠一眼,然后温和地对孟大娘道。 孟大娘眉开眼笑,“谢谢三小姐。” “先不着急回去,”瑾宁看着她,又看了看杨老头,“今日叫初三叔请你们二位来,是想问问你们二位,可愿意回到庄子里帮我的忙?” 两人俱是一怔。 孟大娘迟疑地放下了艾糍,神色有些不相信,“三小姐,您的意思,是请老身和杨老头回来做工?” 若真是这样,起码那群孩子就不必饿肚子了。 但是,这庄子如今是长孙氏和大小姐的,三小姐能做主吗?且听闻三小姐一直住在青州的庄子里,回来后又很听长孙氏的话,当初他们走的时候,又背着那样的罪名,该不是叫他们留在这里慢慢算账吧? 孟大娘嘴角便有些讽刺了,“三小姐,这是如夫人和大小姐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 如夫人,是当初的长孙氏。 瑾宁看着她,“是我的意思。” “但是这庄子如今是大小姐在打理,“孟大娘又喝了一口水,眉角吊起,便有些凌厉的气息,“老婆子别的不知道,但是好歹这些年也在下村生活,对庄子里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下,三小姐大概不知道,老婆子和老杨头是怎么走的吧?我们二人是偷了东西,被人抓到衙门里蹲了一年才出来的。” “你们真的偷东西了吗?”瑾宁问道。 “偷了!”孟大娘一口就承认了,“但是大牢也蹲了,算是处罚过了,若如夫人和大小姐时隔多年还要算账,那便找老身算吧。” 瑾宁却问道:“你们偷了什么?” 孟大娘看着她,道:“夫人死后,留在这庄子里的东西,如夫人说要烧掉,老婆子和老杨头两人便把夫人的东西偷了出去。” 瑾宁眸色微动,“人死之后,东西要烧掉,这是正常的做法,难不成其他人家不是这样做吗?” 孟大娘霍然起身,“其他人家也不是都把东西烧掉,人死了,总得留点念想。” 她福身,口气淡漠地道:“老身已经见过了三小姐,算是了了心事,老身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便不耽误三小姐了,老身告退。” 说完,伸手便拉了杨老头一把,“走吧。” 杨老头站起来,讪讪地道:“三小姐和夫人长得真像。” “像又不是同一个人,见过就行。”孟大娘不甚耐烦地道。 瑾宁问道:“你们二位真的不愿意留在枣庄了吗?” 杨老头使劲摆手,一脸憨厚地道:“不是,三小姐您别误会,不是我们不愿意留下,而是如夫人不会让我们留下,且这庄子里的孙大娘张老爹及其他管事也不会让我们留下,便是准了,他们也会刻意刁难。” 瑾宁淡淡地道:“他们刁难不了你。” 说罢,对着海棠扬手,“叫他们来。” “是!”海棠躬身出去。 片刻,便见孙大娘先进来了,后面有人搀扶着张老爹,再后面,便见账房先生和几位庄子的管事都进来了。 账房先生手里捧着账本,上前便放了下来,道:“三小姐,您是要看账本吧?账本在这里,连年亏损,您若不信便亲自看看。” 孟大娘不等瑾宁拿过账本,便怒声道:“你放屁,枣庄怎么会亏损?每一年这枣子的长势都是极好的,且庄子里固定的果贩子前来拿货,这些年市场的价格也居高不下,何来亏损?若真亏损就是你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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