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盼了许久的日子,竟然从初二傍晚开始就飘雪。 天色昏暗时,海棠推开窗户,看着外头铺了一层雪白,“瑞雪兆丰年,好兆头,小姐您赶在今年第一场雪出嫁,这兆头好。” 瑾宁穿着寝鞋过来,刚刚睡了一下,因为今晚几乎是不能睡的。 大舅妈和二舅妈都在这里,请了好命婆过来今晚梳头,而按照规矩,待嫁女儿的母亲要嘱咐许多话,母丧,便家中长辈代劳,所以,老夫人今晚也得过来。 瑾宁在窗口看着外头,雪下了一会儿,地上便白了,这雪下得不小啊。 “别看了,换衣裳去吃饭!”钱嬷嬷进来,虽然外头冷,但是她额头却出了细碎汗珠,可见她忙得要紧。 瑾宁依言回去换衣裳,屋中生了炭炉,窗户关上便暖和极了。 “这一下子就降温,这喜服下得穿件小棉袄,不然得冷死啊!”青莹进来说。 “呸呸呸,犯忌讳了是不是?早便叮嘱过你们,从今日开始,但凡晦气的字都不能说。”嬷嬷白了青莹一眼。 青莹吐吐吐了几下,又自己给自己掌嘴,“瞧我这张臭嘴,胡说八道!” 瑾宁笑道:“百无禁,忌,若说几个晦气的字便真能应验,嘴巴岂不是能杀死很多人?” 嬷嬷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等活到岁数见惯了世情,就什么都信了,也就是年轻才有这股蛮劲。” 瑾宁觉得嬷嬷说的话很有道理,细思几分,便会心一笑,确实啊。 换好衣裳便去了陈国公那边用饭。 陈国公许是这些日心情好,所以脸色看着好了许多,活动也利索了。 父女两人相处了几日,也没原先那么生疏冷淡,倒是能说上几句话了。 即便今晚陈梁晖和陈瑾宪早吃过去了忙活,只留下他们父女单独吃饭,也不会太过僵冷。 “回头你外祖便过来,你代为问问,看愿意我过去拜见吗?”陈国公对这位岳母是十分尊重的,只是心头也着实是愧疚。 瑾宁道:“我问问。” 陈国公看着瑾宁,烛光下,他的面容有喜悦也有伤感,“明日便是大喜日子了,我别的不盼望,就盼着你这辈子能平安和顺,与靖廷夫妻恩爱。” “我们会!”瑾宁喝了最后一口汤,抬头看着他,“我出嫁之后,你多保重。” “有你大哥照应,我会很好的!”陈国公说。 瑾宁点点头,也觉得没什么话说了,便起身走了。 刚回了屋中没一会儿,便听得梨花进来说老夫人和舅妈们来了。 瑾宁连忙出去迎接。 这出到外头,可被外头黑压压的一群人吓着了。 这外头来了起码有三十四人,站了满满一院。 老夫人居于中央,一大群人拥簇着她,男女老少都有,且衣着都十分华贵。 站在老夫人身边的是五个年轻的男子,瑾宁一眼就认出来了,大喜,“哥哥们回来了?” 大舅妈奇异地道:“你都不曾见过他们,怎会一眼就认出来了?” 瑾宁笑道:“哥哥们都长得像外祖父。” 老夫人微笑,“那是,都长得像你外祖父,来,跟你舅妈认一下亲戚们,你这出嫁,府中也没个人主事的,大家便都过来了,反正以后不管是甄家还是陈家,都是你的娘家,知道吗?” 瑾宁怎不知道老太太的苦心,这是叫大家来为自己镇场子。 她泪盈于睫,跟着大舅妈认认真真地上前喊人。 “这位是三太姨妈,这位是四婶娘,这位是堂伯娘……” 三十四个人,瑾宁牢牢地记住,记住的,是老夫人的这番疼爱之情。 “真好,像极了阿依啊!”堂伯娘欣喜地看着瑾宁,上下打量,又无限地感慨,“若你母亲还在,能看到你出嫁,那多好啊!” 大舅妈连忙道:“姑nǎnǎ在天上看着呢,怎么就没看到呢?大好的日子可不许惹我们老太太伤心,大家都是来送嫁的,今晚有什么规矩,我们年轻的不懂,还得您提点呢。” “好,好!”堂伯娘开心地说。 大舅妈拉着瑾宁到一位年长的老夫人面前,老夫人穿着百子千孙图案的棉袄,头发雪白,绾着高髻甚是和蔼慈祥,耳垂很长,带着金耳环,含笑看着瑾宁。 “这位是伯祖娘,今晚是伯祖娘为你上头,做你的好命婆,希望你能有伯祖娘这样的福气,以后夫妻和顺,百子千孙。”大舅妈瑾宁。 瑾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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