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每秒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大晚上医院照旧喧闹,又杂又乱。生死场特有的气息厚重而清晰。
日光灯清凌凌的光束自上而下打下来,无比刺眼。纪想下意识就伸手去挡。
她紧紧揽住纪念的肩膀,小姑娘嗓子都已经哭哑了,依然在小声抽泣。
她觉得很冷很冷,寒意从脚底攀升而上,顺着四肢百骸不断蔓延开,瑟缩发抖。
太冷了,嘴唇也被冻成了铅紫色。
姚瑶紧紧握住她手,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姐你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
“我离开家的时候,雪茄还好好的。就过了一天,它怎么可能呢……”
“不要想太多,手术还没结束呢。我们要相信雪茄,它一定可以挺过去的。我们一起为它祈祷!”
“雪茄宝贝,你要坚强,一定不能出事啊!”
“雪茄你要好好的,加油!”
……
纪想默默在心里祈祷。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雪茄终于被推出来了。医生摇着头告诉他们:“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纪念那孩子当场就奔溃了,嚎啕大哭,“哇雪茄……雪茄没了……”
“雪茄哇……它离开了……”
所有人站在抢救室门外,也是一脸心痛。
纪想只觉手脚冰凉,寒冷的气流在全身上下流窜。
同样的场景纪想已经很多年没有经历过了。十岁那年,nǎnǎ离世。也是在医院,也是这么一个寒冷寂静的冬夜。素来身体硬朗的nǎnǎ毫无征兆的就离开了。
过了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同样的场景又再现了。
她太害怕离别了,生死离别是所有人最不能承受的生命之痛。
纪想颤抖着手掀开白布,雪茄安静地沉睡着,不会笑、不会哭、不会撒娇、不会卖萌,什么都不会了。只剩下这一干躯体,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
她带它回家的时候它还那么小,瘦瘦弱弱地一只,缩在角落里。后来长大了,高大威猛,毛色鲜亮,一条大尾巴就跟一把大扇子一样。它很乖,从来不需要她担心思,饿了自己吃狗粮,困了在狗窝里睡觉。会陪她一起玩,听她唠嗑。她难过了,会安慰她。会和她撒娇卖萌,会替她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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