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的距离之处,那里黑压压围着一群人。
在那群人前面,还站着一个本该病危垂死之人。
“我从前只知道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却从来没想过, 你竟也会有冲昏头脑的这一天。”陵徵当下穿着一身黑色锦袍,就连语气都是他一惯的祥和, 仿佛就在告诉旁人,他是个根本就没有任何攻击力的草食动物,他和盛钦这种双手沾满鲜血的孤狼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立场。
盛钦淡声道:“我也从不知大皇子殿下还有这样好的演技,竟能将一个垂死之人演得如此b真,你重病之下将陵玉托付给我, 原来竟全是为了设下今日的局。”
“我亦曾想做这样的打算,只是陵玉她并不愿意。”陵徵说道。
盛钦似料到了什么,脸上却再笑不出来, 他正要转身,却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袭来,他忙伸出手去扶住了一旁的树干,却还是跪倒在地上。
手掌的伤口摩擦着粗粝的树干而令他吃痛,这才清醒几分,没能彻底晕过去。
他抬起头,便瞧见陵玉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后,那大红色的裙褶被风吹得如水波般晃动,偏又有些刺目。
“想来这是你唯一一次给我机会,愿意带我离开,却偏偏这样的迟……”陵玉低声说道。
盛钦垂眸,余光却只能掠过她裙摆上的花纹。
“这不怪你,这一切都是我亏欠你的……”
就在方才,他看见她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她站在那双喜红烛前,却为他哭得那样伤心,她本就是个活在阳光下的人,他从未想过要将她一同扯入这黑暗中。
也正是在那某个瞬间,他便再也压制不住心底一直在极力挣脱的情绪,他想他可以就冲动这一回,他要不顾一切后果带她离开这里。
这是他头一次不去思考过程和结局去做事。
他仿佛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毛糙而冲动的少年,他仅仅是想要止住她的眼泪,他便那样去做了。
在那间喜房中明明处处都有着明显的破绽,他却下意识地无视这一切。
哪怕最终陵玉给他送来一杯加了料的酒,他也毫不犹豫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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