箐胸臆间涌动得厉害,她哑声道:“我们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这句话出口,邵箐一颗心彻底落地,她纷乱的思绪奇异般平静下来。前世曾听过多次母亲难产选择保孩子,这一刻她突然深切体会到了这种心情。
她没有生命危机,只是有些许失明风险,不多,更大的可能是彻底痊愈,再不济就当个近视眼。
她无法舍弃自己孩子的生命。
“生下孩子再用yà,也是有七成能痊愈的,就算不痊愈,应也能恢复一些的。”
“存山医术很精湛的。”
她摸索着找到他另一只手,覆盖在自己隆起的腰腹,仰脸看他,眼前一片黑暗,但她努力睁大眼睛。
“好不好?”
邵箐努力劝说着他。
那她肯定不知道,自己脸色有多难看,苍白如纸,鼻翼翕动,一双大大的杏目噙着水意,努力看着他,却未能对准他的目光。
魏景心下大痛。
“可是,还是有失明可能。”
他手轻轻抚上那双美丽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明亮,他不敢想象她的余生将彻底沉浸一片黑暗中,再看不见斜阳树影,五彩斑斓,她会很难受吧?会很彷徨吧?
魏景只是想一想,心脏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拧住了,无声地收紧,钝钝地疼极了。
他要竭尽所能,将这世间最好的一切捧在她面前,如何敢让她受这种苦楚?
魏景喉结滚动几下,慢慢地说:“我们都年轻,以后还有孩子的,你……”
“可这都不是他了呀?”
他的声音不高,很缓,但邵箐是何其了解他,一听就知其中决心,她慌了,捉住他另一只手也按在腹部。
“夫君你忘了吗?你说若是男孩,就教他骑马sè箭,行军打仗;若是女孩,就教她琴棋书画,让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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