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太监忙过来给她问安,她微微颔首,望着地上那层薄薄的雪:“也不必尽扫了,周围留出些来罢。”
小太监自是垂首答应,她便回殿里披上狐裘,在院子里绕圈踏雪散步。白雪上印下了她的足迹,蜿蜒环绕光辉殿,回首看去格外有稚趣。她微微一笑,继续提着裙子慢慢地踩着,嘎吱嘎吱的声音似乎有些治愈了内心中隐隐的紧张感与孤独感。
不远处,西宫花园一角的观景台上,穿着宝蓝色四团龙圆领袍披着黑色大氅的太子殿下禁不住微微勾起了唇角。他方才亦是无意之间发现,西宫之北的观景台不仅能看见咸安宫,还能看见咸安宫之北的光辉殿。
那穿着白狐裘提着裙裾踩雪的姑娘,不是张氏还能是谁?之前见她柔柔弱弱的,还以为她很是守规矩,绝不会踏出光辉殿一步。谁能料到,她确实很守规矩,在殿内无人的时候,却仍留有稚子的童心呢?
旁边服侍的何鼎并未发现太子殿下的异样,只依旧唠唠叨叨地:“殿下,风有些大,还是早些下去罢,可不能受了凉。”太子的身体根骨较弱,严寒的时候他们自是格外担心,唯恐他受了风寒。
“无妨,再走一走罢。”朱祐樘道,在观景台上的薄雪上也留下了几个脚印。
“殿下小心些,别滑倒了。”花园的雪本来便是用来赏景的,洒扫太监们只是清理了青石路上的冰雪,哪里敢随便动其他的景致。何鼎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究竟突然怎么了,竟然不赏雪景,改为“破坏”雪景了。
朱祐樘沿着薄雪,再度绕着盛开的红梅走了一段。转身再看时,他忽然觉得吐露暗香的红梅旁边多了些脚印,其实并不算煞风景。此时的景致仿佛多了些人间的烟火气,能令人生出不少遐思。
是夜,太子殿下勾勒出了他的红梅图,梅树边点缀着几个淡淡的脚印,仿佛有人曾经立在树下驻足欣赏,而后又飘然远去。题完字后,他仔细端详,又觉得仿佛还有些空。于是,他在图的角落里添了几笔,毛绒绒的似是狐裘的模样,不细看却瞧不出来。
画完后,朱祐樘便让李广将画拿去装裱,心情极好地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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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六?”同一时刻,安喜宫内,万贵妃听朱见深说钦天监已经算出了吉日,不由得笑了笑,“那可是不剩多少时间了,来得及准备么?”
“母后急着让太子成婚,这个日子最近,不然便只能拖到下半年了。”朱见深回道,“便是不能准备得万全,应当也不妨事。”
万贵妃巴不得太子大婚寒碜些呢,正好也配得上那个秀才之女。她勾着唇笑起来:“这样的好事,也该早些让太后娘娘和太子知道才好。不过,眼下已经近年节时分了,倒是不必急着颁旨。”那张氏现在没名没分地留在宫里,她总能抓住机会让她来安喜宫一趟。若是成了正经的太子妃,倒是不好蛮横地动手了。
朱见深自然舍不得让她失望,遂满口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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