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 不再如先前几日那般彷徨失措。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长大éng én,能够独当一面了, 无须父母指点也能将所有事都处理妥当。可当真正有事发生的时候, 他却依旧无能为力, 依旧不知该如何处置是好。
张峦也难得见到长子这般依赖自己的模样, 神色微微柔和了些。但一想起宫中匆匆派来锦衣卫与太监将他召回京, 这些人又因谨慎或者当真不知情并未向他说明事情的始末,他便不由得又沉下脸来:“先坐下,再好好地跟我说说, 到底发生了甚么事!”
张鹤龄便将当日他的见闻一一道来。无论是任何一句话,或是任何一方的神情变化,他都没有忽略或者简单地一带而过,反倒是描述得相当仔细。张峦听了,神情越来越沉郁,最终甚至禁不住拍案而起:“简直就是荒唐!!”
“爹, 回府后我也问了娘,她为何要这么做,娘依然觉得她是在为姐姐打算, 根本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她还口口声声地说,姐姐迟早会理解她,迟早会原谅她,如今不过是一时被妒忌心冲昏了头脑,舍不得将姐夫分出去罢了。还说姐姐定然会明白,唯有膝下有孩子,她才能立身……”
张鹤龄垂下眼,神色复杂难辨:“也不知这究竟是她自个儿的想法,还是沈清表姐告诉她的。”回想起金氏当时惨笑的模样,他既觉得她可怜,又觉得她可恨。她为何始终不明白,姐姐的事从来不须她来越俎代庖?当初的婚事亦是如此,如今的子嗣之事亦是如此。她总是口口声声为姐姐考虑,但做的却都是伤害姐姐的事。
“若非她也是打从心底这么想的,怎么可能在短短时日内便能与沈清如此熟稔?!”张峦冷声道,“皎姐儿行事一向有自己的主张,何须她借着替她打算为名,胡乱干涉她的生活?伤了她的心不说,还给她带去了一个居心叵测的宫人,甚至可能会引来各方流言蜚语!!皎姐儿好端端的名声,说不得都被她尽数给毁了!”
“别人家的母亲只恨不得将女儿含在口里捧在怀里,生怕女儿的名声受到影响。可她倒好,生怕女儿过得太舒服,不给女儿找些麻烦便不罢休!明知女儿是堂堂的国朝皇后,女婿是国朝的万岁爷,她竟然还敢将手伸得那么长!!”
说句不客气的话,扰乱宫廷,教唆混淆皇室嫡庶血脉,这可都是实打实的罪名。若非金氏是皇后的母亲,沈清是皇后的表姐,她们俩做出这样的事,足以连累全家抄家流放了!这样糟心的亲眷,对皎姐儿来说,倒不如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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