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应该是到此为止了。
但是袴田维却一直堵在门口,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我一时间也动不了,出不去。
……可能这就是原因所在。
周围都是墙,门开着,他只是站在门口,我身后的不远就是窗户,那么大的窗户,而且还开着,我却觉得自己被困住了,居然会动不了,也出不去。
“我知道,”袴田维开口说,他没有去拿手机,视线落在那台笔记本电脑上,“我不是一个有趣的人,因为性格原因,在娱乐方面一直不太受市场欢迎,的确是这样。”
……我挺崩溃的,真的。
“你别说了,”因为我听不下去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他怎么……反正我听不下去。
“问题出在我,都是我的问题——别反驳,我说的就是对的!所以我们这样已经没意思了,一会高兴一会发疯,一个晚上过去心脏病都要犯了……你也赶紧出去再找一个,我们都离对方远点——就当互不认识,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
终于说出来了,话说……这话我之前是不是已经和他说过一遍了?重复来重复去,我也很崩溃的好不好?真的是……唉。
然而袴田维根本没听进去。
“你过来,”他说,见我不动又招手,“你先别说话,我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叫你跟着我过来,给你看点东西。”
……难道要脱下衣服给我看个宝贝?
我忧虑又惆怅地往前走了两步,被袴田维抓着胳膊带着往三点钟方向……走去,然后发现他身上味道真的挺好闻,于是也不太想反抗他,顿时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一通狠话宛如空气……真是,见鬼了。
袴田维拉着我走进了一个屋子,最先入目的是藤条秋千,还有软软的垫子——还有那几个我给他买的抱枕,有那个我以为他扔了的恐龙。而矮小藤编茶几上摆了几个杯子,乱七八糟的颜色,陶瓷的玻璃的琉璃的,五颜六色,有几个还闪烁着AB彩,把旁边的粗陶茶壶衬托的黯淡无光。
墙上挂了很多小风铃,鲸鱼旁边是西瓜,还有个柠檬,风一吹,“叮叮当当”响。
毕竟当初买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没思考过色彩搭配……就显得比较乱。
虽然走的时候烧了行李箱,但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我总不能把房子烧了。
鬼知道……他为什么带我看这些。
“其实……”我试着把胳膊从袴田维的手里扯出来,这次还算容易,“我平常住的地方也不是这样……还是比较规整的。”
我的屋子真的很规整,“钟点工”由A亲自指定,定时进行大扫除,标准是「随搬随走」,我也没要求,自己洗洗衣服做点吃的,不用叠被子也不用叠衣服——
这个真的不是我懒,为什么要叠衣服?新衣服放架子上挂起来,防皱;穿过的扔筐子里等着洗;洗完的挂起来晾阳台上;不能洗或不再穿的就直接扔了——为什么要叠?
但袴田维依旧听不见。
“是书架。”他言简意赅地提醒。
书架?于是我转过头就看到了一整柜的……不可描述书籍,真的是一整柜,摆满了八米长的大书柜:《欧尔麦特与路人甲》《龙九xx秘史:全一册》《午夜十分の性感写真08期》《密山/捕获那个巨人》《霍安/我的安德瓦》,还有一整套的《艳声》。
冷风吹过,我仿佛被冻住了。
咔嚓,咔嚓,粉碎成了雪白的沫沫。
“……我也不是非得看……”过了好半晌,我才组织好语言,“……我也有别的爱好,这只是娱乐的一种,并不是全部。”
袴田维先是“嗯”了一声,然后说,“看书也是我的娱乐之一。左边这些,我已经全都看过了。我之前没考虑过这些问题,没发现我们缺乏交流,缺乏精神上的共同趣味,造成了只有身体上的交流才是快乐的,这都是我的问题。你能看《Deabebeg》,我也能看这些,或者跳伞、潜水,都可以。”
我真的是哑口无言。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我想起之前,我基本上已经被袴田维管成提线木偶了,除了吵架后能稍微溜出去一会,其他时间全被他绑在身边,从早到晚,上厕所也要打个报告。
唉……最近还要去折腾黑商的那堆事,一共十一个干部,九个想干掉我、自己当老板,其中“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那个今早已经被干掉了。成分还很复杂,三个泪家的内鬼,两个被【医生】收买——而且这都是传言,鬼知道A是不是想利用我铲除对手。
波臧兄弟还算听话,但同时也想教我做人,更别提某个胡萝卜加大棒、意图指挥着我去和欧尔麦特作对的横刀一斩了。
我还要安抚治崎廻,要研究自己的个性,要研究众吾……话说他下令让黑商支援吊哥,目标肯定是欧尔麦特——欧尔麦特过去来无影去无踪,现在却在雄英教学,所以以吊哥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八成是要突袭雄英?众吾不想让我参与他和欧尔麦特的打架,所以也不会真的让吊哥干掉他,这是绝对的,顶多来场小打小闹,肯定干不掉欧尔麦特,估计会弄死几个学生,然后让隐藏在暗处的横刀联合记者和政府上层,打个舆论战,恶心恶心英雄们……也就这样了。
这些事难解决吗?不难,但不能让人知道,毕竟我也想正正常常地和百一起吃饭逛街,和胜哥一起出去撸串……冰姨肯定不希望我成为黑道头子,她也宁可我坐在一堆风铃里,听着叮叮当当,喝着咖啡看黄漫。
“你觉得我们还有可能吗?”我抬头问向袴田维,他还穿着浴衣,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特别忙,忙着以绝对正义的一方,对抗这世上永远也不会消失的黑暗。
“只要你想。”他简短地回答。
“……那……三个月?”我勉强……自己打自己的脸,就当之前的狠话全是放屁吧……
“你什么意思?”他皱眉。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