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方看,横刀一斩的坠楼充满了戏剧性。
首先,他是脚朝天掉下去的,而我只是趴在窗口看,于是他一边“啊啊啊”大叫着向下掉,仿佛死了爹一样凄惨,一边游刃有余地把自己调整成脸朝上的“大”字型姿势,不仅如此,我很无语地撇撇嘴——他居然还记得把眼镜摘下来折好、塞进口袋里,整个过程动作十分迅速。
然后,眼见他就要砸成肉泥,此刻,他与地面的距离还有半米,可能是左等右等不见我去救,横刀一斩突然消失了空中只留下衣服鞋子还在继续坠落,那一瞬间,咖啡色的风衣变瘪变大,疑似从后方裂开,紧接着的下一瞬间,横刀一斩再次出现,脸上挂着几乎要咧开到耳根的笑,但我能看到他的胸口在微微起伏着,幅度比之前要大很多——全身刀化?估计次数很有限啊。
体力废,战渣五,谁还不会恐怖微笑了?
我向后一仰,噗通,重新躺回我的担架。
从教学楼到医务室之间有一段距离,一路上连棵树都没有,阳光晃眼,哪怕闭着眼睛光也会透过眼皮,一片红色,我翻了个身脸朝下,决定向治愈女郎提个建议:在担架上支个防晒帐篷。
没过一会,横刀一斩又又又——跟上来了。
“这东西跑的还挺快。”他这次隔的更远了。
“我早晚要把你的脑袋拧下来。”我说。
“是不是有点太血腥了?”
听他的声音,他好像在笑,但我很清楚,所有被横刀一斩显露在外的情绪,都不可信。
“但我很好奇是什么阻止了你,嗯,我的意思是~什么东西阻止了你把我的脑袋拧下来?”
“你的Bss。”我回答。出了教学楼,周围又很空旷,连谈话都变得大胆了许多。
这……可真是大实话。
横刀一斩难得沉默了两秒,脚步一慢,就又落后了两步。“我很好奇,如果让你去结束一个人的性命,你会不会有心理负担?”他又问。
“你最好别再好奇了。”我也是很服气。
“我只是想不明白,”横刀一斩耸耸肩,因为他是真的想不明白,“杀掉陌生的人和吃掉陌生动物的尸体,到底有什么区别?”
我有点搞不懂局势了,怎么感觉横刀对我的好感度上升了呢?错觉?还是他是抖?醉了。
“这个问题你问谁都没用,因为你心中已经有正确答案了。话说,我也很好奇,是谁和你争论这个心理负担问题并被你干掉了?”
其实我也就随口一猜,横刀一斩是杀人灭口不眨眼的狠角色,他身边的人估计也差不多。
“哦。”他说,“我爹。”
这个“哦”……就很有灵性了。
“原来你也会犹豫?你不理解,你想不明白?你告诉了他真相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支持你?”
我忍不住翻过身看向横刀,他现在步伐很快,衣摆翻飞,低垂的面容上笼罩着一层‘浅薄的静谧’,就像暴风雨来临之际的平静。
真的,头一次觉得仰视别人是这么的爽。
“为了这么点儿小问题就杀人,看来他把你叨叨的不轻?”我不由大笑,当然,还是稍微控制了一下音量的,在学校里不能太放肆,“哈——总算知道你这絮絮叨叨的本事是哪来的了,原来是自学成才,无师自通,流传于血脉啊!”
生气了?!横刀一斩居然生气了?!
眼瞅着横刀一斩陡然失去表情,虽然只有短短几秒钟,但我突然好兴奋啊怎么办???
上啊!给他点颜色看看!让他气的死去活来!
“不过呢,如果你非想听我的答案,这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过来给我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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