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慌。
他虽是个粗豪汉子,但同样为人父母,他对别家痛失子女的悲恸感同身受。
阮堂英走了几步,脚步虚浮,突然扶着墙壁,喃喃道:“要是换成我家乔乔,我一定抹了脖子……”
话音未落,他的嗓音已带了几分颤抖。
“岳父慢点。”晏瀛洲忙搀住他,劝慰道,“乔乔一切安好,您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阮堂英点点头,缓缓直起身,勉强答道:“贤婿啊,以后乔乔就托付给你了。”
晏瀛洲答了声“是”。
“我这些年啊,腿脚愈发不听使唤了,虽然眼下还经营得动镖局,但我知道我已经老了。”
“岳父大人……”
阮堂英又心酸又欣慰地说道:“一转眼,乔乔都长那么大了,我和她娘不服老也不行。”
“我阮堂英这辈子,没干过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临到老了一想,我最自豪的便是有乔乔这样的女儿。”
晏瀛洲点头道:“乔乔什么都好。”
“嗯!”阮堂英用力点点头,表情变得有些悲戚,“但是我知道,我迟早要比这孩子早走很多年。”
他猛地用双手抓住晏瀛洲的手臂,恳切地说道:“好孩子,以后我和她娘不在了,乔乔就只有你了……”
晏瀛洲被深深触动了,心中感动,又有几分伤感。
“不必劝我宽心,生老病死本是人之常情,我阮堂英过的是刀口上tǎn血的日子,到老这个还看不开吗?”
阮堂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眼角的皱纹好似刀凿般深刻。
他看到晏瀛洲眼中的坚定后,这才缓缓松开晏瀛洲的手臂。
“让你见笑了吧?”阮堂英干笑几声道,“我们男人之间就本不必说这些婆婆妈妈的话。”
“但是我只有一个女儿,她是我的心头肉啊……”
阮堂英脸上带着笑容,眼里漾起模糊而幸福的伤感。
“女儿嫁人那天,我的心被割走一半。她娘扑在我怀里哭,流着眼泪送乔乔上了花轿。”
“我也痛啊!”阮堂英笑道,“但我一个大老爷们,我能说出来么?”
晏瀛洲神情复杂地看着他,认真说道:“乔乔也是我的心头肉。”
“好好!真好!”
他仰头大笑起来,一边大力拍着晏瀛洲的肩,一边悄然抹去眼角的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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