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韫生平第一次见识何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方才他明明是被上下其手的那个,玉竹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他反而成了拈花惹草的罪魁祸首,还被嚣张地吹了一头一脸的花生粉。
可是他却不知何故对此觉得很是愉悦,不慌不忙地拍掉了身上的粉屑,对她道:“嗯,此只为其一。”
玉竹冲人泼完脏水本意是想胡搅蛮缠一通,等曾韫解释时再奉上一堆“我不听不听”,不想这货竟然就这么认了,一口气出不来也咽不下去,只好猛灌一口酒,向曾韫投去一个幽怨的眼神,等着他的“其二”。
曾韫道:“勾栏酒肆向来热闹,来这里可探听到不少有用消息,我方才打听到了两件事,你要听吗?”
玉竹给自己再斟一杯酒,示意他有屁快放。
曾韫会意,道:“第一件事是关于盛笑春。王书钧府上的守卫戒备森严,原因是盛笑春来了颐阳。”
这话犹如晴天一道霹雳,玉竹脸色一变,顿时端正坐好,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曾韫:“那老王八来这里干什么?”
“兴许是因为燕雀山被焚,兴许是怕王书钧手握秘籍不受摆布,我不知道。”
玉竹心跳有些加速,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她在膝盖上抹了抹,又道:“第二件事呢?”
曾韫沉静地看她,先前的调侃神色一扫而空:“孟老猫嗜赌如命,最近欠下城中柜坊老板一千两白银,正巧那老板看上了他不久前获得的一对宝剑,所以两人以月底为限,还不上钱就要以剑抵债。”
月底为限,今日是二十九,那就是明日了。
玉竹眼里涌上一层血红,哑声道:“哪个柜坊?”
曾韫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脚:“宝源坊,地方我已经打听好了,明天带你过去。”
酒还是烈了些,滑入愁肠如一把烈火,点燃肺腑一片炽灼。玉竹无言,举杯望向远处灯火阑珊地。
只一千两银子就敢出手宝凤,看来孟老猫尚不知此物出自何人之手,也说明盛笑春还没有和他打过照面。
这是机遇吗?手刃恶徒,报仇雪恨能否就在此时?
玉竹握着酒杯,激动的甚至有些发抖。
静默了片刻,她突然道:“曾韫。”
对方看了过来,目若万丈深潭。
大概是酒精作用,小风一吹脑子甚不清醒,她不受控地抓上了那只白玉似的手,一字一句道:“‘来找这位故人,是为了代我师父——或者说我父亲,取一样东西’,如果没记错,这是你的原话吧?”
那只握住的手颤了一颤,像是要从她手间滑出,却没有成功。
玉竹接着道:“我信你跟盛笑春的狗没有牵连,但迄今为止,你从未透露要取的是什么,是赌我记性不好么?”
曾韫不可置否地一笑,惜字如金地道:“不敢。”随即又抬另一只手抵住下巴:“你想说什么?”
“想好言相劝一句,要是为找秘籍跟着我,”她看着那双眼睛,冷漠地道:“还是早点滚蛋的好。”
她希望这时候他会反驳什么,只要最后一次,再说一遍“我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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