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团刹那收拢,变成了一道疾光,孟老猫一剑接连打出了两招,一招打掉刺来前胸的乏力长剑,下一招刺近了玉竹洁白的颈。
孟老猫的剑越来越近,他那骷髅似的身形也越来越清晰,布满了纵横纹路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他终于从玉竹脸上读到了期望已久的东西:
绝望。
这一剑下去,会刺破这女孩美丽的脖颈,他仿佛已经看到血染红了她的桃腮和锁骨,女孩在惶恐中奔赴死亡。
杀人如麻的孟老猫竟然觉得有些许的怅然,这女孩真年轻。
年轻就意味着有更多的可能等在前方,剑法的深奥广博,这片天地的浩渺,仍有待她去领悟探索。
而他已经老了。日暮西山,再也难有更灿烂的时候。他的双剑,已有太久停在原地,再也难以更进一步。
怅然的孟老猫叹息一声,手上的剑离女孩的脖子只有一寸之遥。
山猫停下了。
孟老猫前一刻还闪耀着得意的眸子,倏然暗淡了下来,蒙上了一层乌灰。
他缓缓倒在了地上,背后是一只淬毒的铁蒺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到最后一刻,安能知自己究竟是为螳螂还是黄雀?
曾韫一脚辅以落地,尚未来得及去搀扶玉竹,忽觉身后戾气紧接而至,他仓皇腾跃,赵十城的纺锤棒擦着他的头顶而过。
另一旁,险些被僵直着倒下的孟老猫砸倒的玉竹,则忙不迭去拾取那两把山猫——她手中的轻剑一把碎了,另一把也出现了裂纹,这两把山猫虽然太过厚重,但好歹是名剑,眼下实在不容她挑三拣四。
她携山猫站定,和曾韫一左一右将赵十城夹在了中间。
两道细细的白影和一道庞大的黑影迅速杀在了一团。
重伤的玉竹舞剑而上,剑法比平时还要锐利无匹。人心即剑心,她的此时所向披靡的气势正是源于她的自信。
此时自信的人不止有她,还有曾韫:原先曾韫和赵十城不相上下,玉竹不敌孟老猫,而现下玉竹曾韫以二对一,打一个赵十城明显占据优势。
自信的两个人配合得心应手,早先在床上的默契亦体现在了剑上,尽管从未磨合过,你来我往,不出十招已经将赵十城一个敏捷的汉子支得团团乱转,那把名扬四海的纺锤棒被削得不剩一刺,再看不出像个纺锤。
汉子已经受了重伤。
胜利在望。
曾韫防住了赵十城,只待玉竹再刺几剑,“三奇”将彻底覆灭,那些枉死这群狂徒手下的冤魂终可得到安息。
这时场上出现了两个人。一矮一高,一胖一瘦,一主一仆。
矮胖的主子,一副官僚模样,腰间别着一把显然只是个佩饰的宝剑;高瘦的仆从却是个芝兰玉树的青年,高鼻深目,眉如墨染,轮廓如画。
矮胖的官僚向青年努努嘴,青年信步走向了场中。
正与赵十城战得酣畅的玉竹不经意地朝来人瞥了一眼,瞬间呆住了。
她前一刻还凌厉的剑招像是被人抽取了筋骨,顿时绵软下来,剑刺在赵十城身上,只是无力地打了个转,连布料都没能剖开半寸。这汉子借机倒打一耙,顺势一掌拍在了她的腹部。
赵十城的一掌,虽不至于像于波那样狠辣,力道仍不可小觑,玉竹对这一下不设防,瞬间被拍得眼前金星乱迸,当即忍不住闷哼一声。
被拍了这一掌,她还是没有办法移开眼睛。
她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人她曾经教她骑马,救她性命,与她在无争的燕雀山共度了美好的十三载。
她曾经日思夜想的人。
持剑逼近的,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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