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其实“自己看到自己的骨灰”这种信息量极大又极其诡异惊悚的事情,他此时也觉得没有太多所谓了。
不知为何,此时一直在冲击他的大脑和心脏的,居然是一种剧烈的、仿佛在拷问他的灵魂的愧疚。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和裴明之前,谁才是真正的刽子手,谁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以往他对裴明的态度,都是知道裴明全程不知情,裴明并没有错,错的是被迫伤害他的自己。
但是他也认为裴明也那么狠绝地报复了自己,所以自己和裴明之间,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扯平了。
就算他也知道,自己其实是欺骗了裴明的人生。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是一种多么浅薄而自以为是的想法。
他远没有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和自己给裴明带来的伤害。
他给裴明带来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是残忍至极的。
从前,理智告诉他,他虽然扮演其他人去帮助裴明,但是这并不能赎清自己的过错,因为这些所谓的“帮助”,根本上都是“欺骗”。
但偶尔他也会忍不住想,其实他还是帮助了裴明,他并没有欠裴明太多。
然而,现在,看到这个裴明戴在颈间戴了六百多年的瓶子,听到裴明平静中却泣着血的话语,那层自以为是的壁垒,终于被狠狠撕破了。
短短的、轻飘飘的一句“欺骗了裴明的人生”,包含了多少血肉模糊的伤痕?
容谨死的时候,裴明该有多哀恸,冥月死的时候,他又该有多绝望?
谁能来替裴明回答,当他知道这些人都还没死的、这些其实都只不过是他越修之的任务而已时候,他该为这些挚友挚爱还活着而高兴,还是该为自己曾经的哀恸绝望而愤怒?
谁又来能替他回答,当他知道这些所谓的挚友挚爱,和曾经折磨他数年,他恨之入骨的人是同一个人时,他又该作何心情?
越修之,你自以为公允,自以为客观,其实不过就是个逃避现实的自私鬼罢了。
恍然间,他想着想着,竟突然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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