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金的神色,问道。
湛金本来是不想提这个让夫人多心的,但是凌秋泛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也就不再隐瞒。毕竟在一个观察力并不弱,又敏而多思的人面前隐瞒事情,是再愚蠢不过的表现。
凌秋泛沉吟片刻,说道:“你不必着急,一会我来看看吧。”
湛金听凌秋泛这话,心头一惊连忙劝道:“哎呀夫人使不得,将军对这个剑穗有很特殊的情感在,这穗子早就该换了,我们先前刚跟着将军的时候也劝过几次,但是将军就是特别执念……”
“我明白的。”凌秋泛弯了弯嘴角,安抚道:“我心里有数,多谢提醒。”
话已至此湛金也不好再说什么,行了礼便退出寝屋。若是一会将军回来知道她湛金半夜三更在夫人房里流连多时,依照将军今晚受的刺激,怕是能把她头都拧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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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岳雁带着一身疲倦回了寝屋,进门时仍旧尽量放轻了动作,待关上门坐上外间的罗汉床时刚沐浴过的身子又沁出一身薄薄的汗。她并没有急着去看剑穗的情况,当身心都疲累到一定程度,身外之物不会越过本能来掌控她的内心,只会加快对精神的摧残速度罢了。
其实她自己很清楚自己究竟整一天在烦什么,并不是烦扰这回副将里头有个朝廷安ā的鬼,而是害怕今夜,是她能见到凌秋泛的最后一夜。
她从前看到那些新婚不久就被召集来从军的将士,她比任何享着丰厚军饷的大将军们都知道什么叫做“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每一次的出征,都是一次预备的绝别,谁都不知道无形的命运之手会在什么时候取走你的生命。
她并不害怕自己将要面对死亡,她只是害怕她的秋泛会变成同那位息婆婆一样的可怜人。
危岳雁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娘亲,她在此前虽然知道寡居的女子十分辛苦,却从来没有见过。知道那日遇见息婆婆,后来她和凌秋泛将人接到府中照顾,每每经过那间小屋子,都会看到年迈的f人坐在院里的藤椅上,眼睛空洞的注视着天空,手里捏着不知道多少年数的香囊,一下一下的摇着,孤独活着的日子每一天都是一样,仿佛就算要她此刻死去她都不会抗拒。
她不想凌秋泛也变成这样,虽然她知道,凌秋泛对她的情远远没有那么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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