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森冷,那光亮是暖的,柔的,像是在心底那一片荒芜之地上燃起的熊熊烈焰,一瞬沸腾了整个腔膛。
它就像失路之人抬头便可望见的紫微星,高悬天宇,为所有陷入迷途的旅人指引前路的方向。
千里云燕不敢高声鸣叫,歇落在那处已经被爬山虎和绿苔吞噬的土瓦矮房的门槛上,凌秋泛举着萤石灯提起裙裾向前小跑数步却又在门前缓步下来,生怕惊扰到那簇火堆后几乎看不见起伏的身影。
随着距离一点点拉近,那掩藏在火堆后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突然凌秋泛浑身一颤,像被雷电过过一般,直挺挺僵立在原地,一瞬忘了呼吸。
周遭一切屋舍火光俱不复存,衣襟甲胄羽化成红黑二色星屑般碎落在视角余光之内。唯一映入眼目的,是那人脸上戴着的一块银甲面具。
凹凸不平……
做工粗糙……
即便早已在岁月的打磨中消磨了原本的样貌,她也依旧识得出——
十七岁那年,她亲手做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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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岳雁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寻到这里。
她本能的握紧手边的树枝,却在看到来人的那一刻,光速蜷缩到了破屋的一角,浑身止不住的剧烈颤抖,浑似一只被拔掉周身的刺暴露出全部脆弱的刺猬,拼命用手挡住自己的脸,将要溺死般大口喘息,口中断断续续溢出卑微到死的哀泣。
“不不不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求求你了……”
在坠下山崖的那一刻,她已经料到自己这辈子到此为止了。哪成想天意弄人,她非但没有死成,三年前治愈的瘴d全面复发,噩梦般的脓疹一夜间如雨后春笋发遍全身。不渡三途河,已是悲哀至极。现眼下连归路也将她堵死,真正求生无路遁地无门。那一瞬间危岳雁却只想扬天长笑,谢苍天垂怜没有让她以这副糟糕透顶的模样见到此生最心爱的女子……
毕竟她知道,她不喜欢她这样子的……不是吗?
她早就忘了她,那三个月的美好只有她一人铭记,她早就忘了……
就这样,由她埋在心底,珍藏一辈子……不好吗……不可以吗?
连这样……也不可以吗?
她很用心很用心才构建好新的壁垒雏形……
诅咒般,化成齑粉……
灰飞烟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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