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未变,只是安乐每唤一声,她的双眉就皱紧一分,敏感如安乐自然意识到她的不悦,但一扫从前的羞赧怯意,不躲不避的望着她的眉眼。
“有时候我也会很奇怪,我的两位皇姐此生都没有特别钟情的人,怎么偏偏到了我这,第一眼望到心里,就怎么也忘不掉。”
“这么多年,我其实想过很多方法的。”安乐说到这里想尽力维持住勇气,可是迅速低下的脑袋出卖了她心底一惯的羞赧不安,脸皮还是太薄了。
“我学习画画、钻研绣工……我想尽一切办法转移注意力,想要忘了你……”
“可是都没有用呀,”她一边摇头一边笑,“没有用呀……”泪珠顺着脸颊大颗大颗滚落下来。
花鸟虫鱼日临夜摹,画到最后生宣铺满室,风吹兰草飞;山川水波回针慢引,绣到最后彩线尽抛只余黑白两色,一面念作“曲”,一面念作“荃”。
察觉自己失态的第一时间,安乐便已掏出绢帕将自己收拾整齐,不消片刻便又是人前那个仪容仪态挑不出一丝错的皇家公主。
“我从来小心惯了,十来年做的最大胆的事情,就是喜欢你。”
“结果还是错了……给你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我劝住了打算为我强行登门提亲的二皇姐,却没劝住将你召入宫中详谈的父皇。我父皇那日……威胁你了吧。”安乐低着头,唇边溢出一丝苦笑。
她听说当时曲大人受诏入宫,出宫的时候面色惨白,几乎是让人一路掺过去的。虽不知父皇究竟对曲荃说了什么,但凭着自小在宫闱长大的敏锐,也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当下真是又悔又愧又急,却又无可奈何。送礼也送不出去,见面更是奢望,就只能抱着一腔愧怨,夜夜对月倾诉。
这件事是曲荃二十年来的一个死xé,极不愿回想的往事之一,但是她浸了一层寒霜似得面容却没有因此发展的更坏,反倒消融一些,能够明显察觉到整个人渐渐放缓下来,至少不再如先前那般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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