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个人独处的时间了。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习惯。她把自己圈定在一个安全的范围里,最大限度的与外界隔绝,拒绝了一切外来的接近,也绝不肯踏出这个圈子一步。
她已经很少有喜忧想说与他人。久而久之,连情绪的感知能力都似乎所剩无几。
她以为自己的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不会再为过去而自我纠缠,却在今天恍然发现,那不过是因为她自欺欺人的刻意遗忘。那些过往,她根本一刻也没有放下。它们深深的埋在她的记忆中,藏在她的身体里,随时要跳出来对她反复凌迟。
眼前忽然一片刺眼的灯光,激烈的喇叭声像是此刻才突然传入耳中。温言有一瞬的恍惚,反应过来后,她死命的踩住了刹车,手上猛打方向盘。下一刻,“砰”的一声巨响,车子瞬间撞上了侧方驶来的车辆尾部。
温言整个人被巨大的惯xng甩了出去,头猛的撞到玻璃上,随后身体重重的砸向了方向盘。
体感在高度紧张之下倏地变得迟钝。一秒钟后,一阵剧烈的疼痛和眩晕才猛然朝她袭来。
温言有些意识不清的趴在方向盘上,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极力忍耐着这头晕目眩的疼痛。
对面的车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xng,身材高大,一脸不善。他看上去似乎并无大碍,开门下了车,沉着脸走了过来。
“你他妈赶着去送死啊!要死自己死,还要拉着老子跟你一起?”
“老子今天新提的车,出门就碰见你,真他妈晦气!”
“赶紧滚下来,别在车上装死!”
温言脑子嗡嗡作响,昏昏沉沉的什么也听不清一般。片刻后,她的意识逐渐清醒了些了些,抖着手拿起了一旁的手机。
她先打给了何砚。听到对方关机的提示音后,温言才迷迷糊糊的想起她这两天在上海,今天回来,这会儿应该正在飞机上。
车外的人骂了半天,见她已经好端端的坐了起来,却仍没什么下车的意思,狠狠的踹了几脚车门。
温言的身体随着车身略微晃了晃。她握着手机,定了定神,迟疑半响后,拨给了陆渊。
响几声后,对方挂断了她的电话。
温言看着屏幕黑了下去,心脏也跟着沉到了底。
她一个人生活的久了,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习惯了自己解决所有的事情,也错觉自己能够解决所有。这一刻一直以来伪装的强大被现实打破,她感到无比的讽刺和无望。
车外仍旧在骂骂咧咧,周围逐渐围过来一些看热闹的路人。温言坐在车子里,进退两难。
她低下头,又重新打开手机。电话薄里的姓名寥寥无几,她来回翻了几遍,最后手指停在了一个并不太熟悉的名字上。
温言深吸了口气。她已经没有别的办法,抱着最后一试的心态打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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