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凉从床上爬下来，万幸书包已经收拾好了。急匆匆赶到学校，正是午休时间，督班老师是苍恒。
乐正青进去的时候苍恒一句话没说。可他不许颜凉进。
苍恒将颜凉拉到走廊尽头的角落，问她怎么跑的那么急。
“老师你都不喊我起床。”颜凉抓着书包，局促紧张道：“我已经考一门零分了，这次考试不是很重要吗？”
他们现在是高三。好不容易会做题了，竟然还拿了个零分。
她分明不是笨狐狸了。
苍恒轻咳一声，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昨日累着了，今日多睡一会儿也正常，劳逸结合。”
在学校里，师傅从未与她如此亲昵言语过，叫她去办公室也只是一两回。
突然被提起两人之间的事，颜凉面色羞红，摇头否认：“不行，下次一定要叫我起来。”
“其实也不是多重要的考试。”苍恒一板一眼地安慰她：“高考前，心态最重要。如果不想考，就不考，不要因为一次小小的考试失利否定自己。”
“……”颜凉嗯了一声。
她怀疑师傅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书，进了班级才发现是贴在布告栏上的学校通知。除了那句任性的不想考就不考有所不同，别的原样照搬。
颜凉回过头，发觉苍恒窘迫的瞬间，但他立刻扭头看天空，仍旧是天地孤影般孑然。
想笑又有些心涩。
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颜凉从抽屉洞里摸出了很多不是她的东西。小饼干，小花，贺卡，还有祛疤膏之类的东西。
“都是同学们送的。”
乐正青给迷惑的颜凉解释：“大家都很担心你。”
“啊，谢谢。”
可这些心意她不能收。她和大家没说过话，也没为班级做过什么，突然让大家费心费力，她过意不去。
师傅教导她礼尚往来。下午考试前，颜凉去了一趟明昭的花园，问他要了许多勿忘我的花朵。她一朵朵送给同学。
颜凉留了最漂亮的一朵给林妍。可林妍竟然请假回家了。
“大约是上午考砸了，已经不想考了。”熊焕见颜凉如此关心，与她低声解释：“她爸妈回来了，好像是家里有变故，最近情绪不太好。”
颜凉没有再去打探别人的家事。
她挺不想给余姗的，就是有一种变扭的感觉。可最后轮到余姗，他大大方方地坐在那儿，含笑等待，不给他都像是犯罪。
“谢谢。”余姗将勿忘我放于掌心，“你送我的，我会永远留念。”
颜凉匆忙转身，看见乐正青冷淡的脸色。
他分明在担心她，她的神力如此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桌子底下，颜凉悄悄伸手过去，捏了捏他的胳膊：“阿青，我不喜欢他的。你别担心，我不会再和他走近了。”
“嗯。”乐正青透过心音回复，声音骤然开朗许多，“那你喜欢谁？”
颜凉哪想到乐正青会突然这么问她。
她呆呆地看乐正青，少年也看她，视线在空气里静默三秒。她才略有埋怨地开口：“喜欢你呀。”
乐正青觉得下午考试不用考了。他的心思全部都不在试卷上了。
晚自修的时候，老师都去批改试卷，乐正青在桌下悄悄捏颜凉的胳膊：“下课陪我一起好不好？”
颜凉也不想做题。她被苍恒关在屋子里那么久时间，厚厚的习题册堆起来能有墙那么高，她都做得快能背出来了。她轻轻点头，中途休息的时候，与乐正青溜到了学校上锁的楼顶。
城市里看不见星星。只有路边暖黄色的灯光，以及大片树木阴影投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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