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上,像是听不到外面的喧闹,安静地翻看着公司的一沓文件。
身边有助理在说:“乔小姐回来了。”
他翻看文件的动作一停,思绪像是凝结了。
乔洛施……
这个人好久不曾听到了。
自从她选择包庇裴鸾,自从她离开申城,他便忘记了她。
遗忘了好久,就像遗忘自己为什么装着残疾。
姜邺把文件合上,自转着轮椅到了落地窗处。
米白色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他伸手,慢慢掀开了,如他所料,一堆汹涌的人头。
都是记者。
他们像是电影里末世时的丧尸,拍打着玻璃,大张着嘴,表情是亢奋下的狰狞,像是要吃了他。
太丑陋了。
像他的父亲。
姜邺发誓,装瘫痪的动机是一时兴起,主要是想乔洛施认清裴鸾残忍冷血的面目从而奔入他的怀抱,但是,却不想,乔洛施出走了,他的目的失败了,而他却意外测出了父亲卑劣丑陋的心。
在确诊“瘫痪”的一周内,他从伤心、担忧到冷漠,情绪收拾的很干净,并且开始培养新的继承人。尽管那个所谓的继承人还只是一个胎儿。
姜邺拉上窗帘,面上已然是一片寒霜。
他失去了爱情,但决不能失去事业。
他把轮椅转回来,看了眼助理:“我后天要召开股东大会。你现在去联系裴鸾,就说我接受和解条件。”
八千万的赔款+化干戈为玉帛的商业合作。
裴鸾清楚地摸透了他的处境,知道他必须借着裴家的势来巩固自己在姜家的地位。
这对他是一个屈辱,可他没办法。
此一时,彼一时,他们的争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助理余光扫着他的隐忍的神色,低头颔首:“是。”
姜邺又说:“在这之前,替我约一下乔小姐。”
乔洛施回到阳城的第三天收到了姜邺的邀约。
她怀着一种歉疚的心情来见他,长久的沉默。
姜邺却在笑:“好久不见。”
她轻轻点了头,视线有意无意掠过轮椅,带着不为人知的无奈和遗憾。
姜邺看出她的柔软心肠,一时竟有些不忍了。他残了,父亲冷漠了,而她这个陌生人却是挂了心,何其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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