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带着英气,像是世间最威武的男子。
这是南国的英雄,说他脚踏五彩祥云,身披金甲圣衣也不为过,他在南国本就是这样的存在。
朝为勇士,昔成白骨。
起初,他们还在为大司马的死因而争执不休,知道为他清洗身体,换上寿衣的士兵出来,大司马的死因才真相大白。
在一干将军睁大的眼睛询问的眼神中,士兵们齐齐哀哭:“大司马后背的箭伤一直不曾上yà,箭伤溃烂蔓延,连心脏也烂掉了。”
副将猛地抬头,狠狠的扇着自己的巴掌。
若无其事,其实是最痛苦的表现,他怎么会想到在稚龄就一心一意想着要做长公主面首的大司马会平静如常。
这苍苍的落日中,脂兰郡的官道上,那些自从长公主薨逝之后的事情,一件件的浮现于心。
是薨逝的消息传来的那天起,大司马开始闭门不出,饭食减少,没有他的命令,无人可以再进他的营帐。
是大军回程的时候,大司马突然说行侠走失了,大司马的坐骑,乃是大禾名马之后,断不可能走失的,因为是长公主所赐,大司马爱之珍之,走失了却没有让人去找。
是大司马日渐萎顿的身躯,几次上马都不成,最后苦笑着,找来马车。
那些从得知长公主死去的日子,他就一个人枯坐着,觉得吃饭喝水睡觉都是失去了意义,即便是呼吸也是在一声声的叹息中等待死亡的眷顾。
生无所恋,死亦何欢。
在静待死亡的时刻,他想起了平生最痛苦的那一段时光,三十五年来,最痛苦的时候是在有汜早殇那年,他的儿子死了,他却连哭都不能哭一声。
而如今,他的殿下去了,便连悲伤的情绪都没了,无悲无喜的,像是一尊泥塑。
士兵停军造饭的时候,他坐在马车中,十万大军中不知是哪一处,儿郎们满怀喜悦的唱着回家的歌。
回家,他已是无家可归了。
“太白入月,严风吹雪。
何处望乡遇故人,可记当年高歌唱《采薇》?”光永二十年,七月,南国战神大司马光勇侯容焕薨。
上悼之,发征天甲军自脂兰至成陵,葬自长公主陵侧。
无子,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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