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了一眼雨墨的闺房,沉吟片刻道:“皇上念为父一生有功于社稷,故而特赦为父不必受牢狱之苦。可为父心中有愧,已自请告老还乡,永不返京。自平州案发,时常夜半为梦魇所缠,触目所及尽是那两万活活冻死之人的亡魂……”说到此处,姜承泽早已语调哽咽,话不能续。
雨墨闻声,心中微颤,抬头望去,看到父亲眼中水雾氤氲,正捶胸长叹,一脸愧疚之色。
雪夫人亦跟着凝眉叹息:“事已至此,夫君还是想开些吧!妾身听户部来的传令官说,明日李尚书便会亲自领人来府中清点,到时这园子……”说着顿了一顿,才道,“眼下墨儿身子不适,还是快叫竹影去外面寻个住处才是。”
姜承泽却摇头摆手,道:“不必了。旭园中本就没什么值钱的物什,我自会与李尚书说明,墨儿只管好好休养。待清点完毕,咱们便即刻返乡。”
爹娘一人一言,雨墨已是满脸惊愕之色,蓦然侧首看向姜承泽,眼神复杂而疑惑。
“爹爹!墨儿不想离开京城!”她知道眼下这样紧急的当口,她不该如此,可……可昨夜……昨夜他的话尚在耳际,她若就此离开了,他们岂非此生再无可能?
雪夫人怔了怔,上前握着她的手,柔声劝道:“傻孩子!爹娘都回乡了,你一个人无依无靠留在京城作甚?”知女莫若母,雨墨是她唯一的孩子,她的心思自己又岂会不知,只是如今这等形势,恐怕也只能让她早早断了念想才好。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