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耳低言了几句,宫婢面上的血色尽去,白得像是一张纸。
可她不敢违逆,灵妡很怕,怕若是自己不好好去做,那么这祸水不知何时便兜头浇在了她身上。她没能力,也没胆色替旁人渡劫。
看着自己的婢女默默退了下去,徐惠嘴角的笑便更盛了。
笑容绽到极点忽而跌落下去,一双眼死气沉沉的,像是坏透了。
她不是最在意她那个女儿的婚事么?那自己就毁了它。手里拿着剪子,徐惠坐在宫里把那些缝好的孩童衣衫一件一件全剪烂了,仿佛那并不是什么满含慈母爱的布料,而是临川公主的姻缘。
韦氏或许到死也预料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那不过是后宫常用的把戏,她以为即便苑佳恩不说,徐惠也猜得出,以后便懂得收敛了。
毕竟一个婕妤而已,再年轻漂亮又有什么用,陛下老了,折腾不出花儿来,真生下个龙子,也只能是龙子,当不了真龙便不足为患。
可没想到,这恶果种下,最终却报应在了无辜的孟姜身上。
翌日长安城下了一天的雨,前几日还热烈蓬勃的春日忽然就变了脸,凄风冷雨还裹着惊雷,一声烈过一声。
一道霹雳之后,冥魅恍然从睡梦中惊醒,外面的天昏昏沉沉,分辨不出时辰,她记得崔钰一早就出去了,自己下午犯困就倚在软枕里眯了一会儿。
可就是这一小会儿,她竟然入梦了。
梦里的天色也如此刻一般灰暗,废弃的庭院内,她裹紧衣服一步一步走得艰难,呼啸的北风卷起一地枯枝,明明一墙之隔的外面是艳阳高照,可这院子里却冷得如冰窖一般。
她畏寒,手指冻得都僵硬了,老远看见庑廊上坐着一个男人,佝偻着背,一头长发全然成了灰白,再不复往日的光泽。
心里忽然就很难过,嗓子堵得说不出话来,步子也更沉了。
恍惚间记得那人问了一句,她还好么。
忘了自己是怎么答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