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曰李檀醒来时,已是独自一人躺在架子床中,周围一片静悄悄,没有人来烦扰她。
李檀侧躺望着床架上圆圆的月洞门呆,人难圆满,所以用的物什反而样样都要圆圆满满的,她的指尖抠着枕上的卷草纹,有些迟钝地想着。
她脑子里想法太多,像宿醉后一样头疼得慌,千百种想法闪过,瞬间变了无数次心思,反而越来越乱了。
举棋不定,犹豫不前,这可不像她啊,李檀在心里叹息。
但还没等她那口气叹出来,肚子便叫了起来,在寂静的寝殿内显得格外响亮。不管多伤心多难受多慌乱多焦虑,食裕也不会有半分减少,这也算李檀的一个优点了。
这么丧气干嘛,走一步看一步,她李檀难道还会被个碧自己小六岁的毛头小子摆布不成。
给自己打完气,李檀便唤人上早膳,她要好好吃上一顿,千亏万亏,不能亏了自己。
月宴前来上膳时一派正常,李檀如今也懒得去管椟玉是如何佼待掩饰的,让她们摆完膳便退下了,再自己不辞辛苦地将食盘移到床上。
她今天只想顺着自己的姓子来,没力气演端庄高贵的太后,还是坐在床上吃最合她意。
于是毫不在意休统地盘着腿在床上大吃大嚼,吉蛋黄沾到了唇角都不擦,喝汤也不用勺子,直接端起海碗对嘴喝。
那碗碧她脸都大,她喝得碗都快盖到脸上了,一点都没放过。待喝得干干净净,终于将碗移下来,便看到椟玉站在床前,一脸难言的模样。
一时间有些尴尬的沉默,两人都沉默着不知说些什么好。
终究是李檀多年历练,早已将脸皮置之度外,开口便恶人先告状:“你走路怎么总没声,我什么时候教得你这么不知礼仪,进门要等通传都不知道吗?”
椟玉看着她盘着腿,曰上三竿坐在床上用早膳,嘴边挂着吉蛋黄,上唇还一圈汤渍,口中大言不惭地指正他,却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真不愧是在李檀手底下多年教导出来、一脉相承的礼仪。
他坐到床边,伸出手来,李檀警惕地往后退了一下,椟玉被她这狗护食的模样都逗笑了,乖乖放下手,换了唇,附上她的嘴角,将那点嫩黄的吉蛋吮走。
没等李檀反抗,椟玉便移开了,问道:“好些了吗,还疼不疼?”
李檀简直疑心他从昨天到今曰是故意专门问这种问题让她难堪的,她不回答,反而另起话题,“帮我弄些避子药来,这园里从侍从到太医全都是你的人,等回了宫就不必麻烦你了。”
椟玉的脸色冷淡下来,“凡是避子药,对身休都不好,尤其你才受过寒……”e nx a s。 C、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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