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是紧张,是害怕,却也不说穿,只说厅中风凉,沈七前几曰便受了风寒,让她先进到内厅休息。苏盛锋与沈重华对视一眼,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等会自己的爹娘还有其它几个兄弟来了,见着沈七,只怕场面一时有些混乱。便也说让沈七在内厅休息,听观前厅所发生的事情。
沈七当是沈重华的命令,点头称是,背影挺直的随丫鬟去到内厅,坐在屏风后面,心乱如麻。
不消片刻,便有人通传将军和将军府来了。接着本事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慌慌忙忙的来了不少人。
沈七透过屏风,看不真切,只隐约看到一个身形婀娜的贵妇人前呼后拥的被人安抚着坐下。并没有客套,两家互相见了礼,美妇人便忍不住去问苏盛锋:“四儿,是找到小七了吗?小七现在在哪儿呢?”
苏盛锋弯下腰,轻言细语的同母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父亲就在旁边听着,紧握着母亲发抖的手。直到苏盛锋将沈重华带来的银锁递给母亲,苏母更是立马又红了眼眶哭泣起来。
“这……这是小七的锁……我给小七挂在脖子上,从不……从不离身的……”苏母一哭,全家人都开始心疼,又是出言安慰,又是擦泪端水。
苏父一面安抚着苏母,一边追问儿子:“小七呢?小七人呢!”
“父亲别急,暄王还带来几样东西,需得我们辨认。”提到沈重华带来的物证,父亲苏宏威都不用母亲宋若兮吩咐,连忙吩咐:“快将东西呈上来!”
沈重华点点头,冷月便将托盘盛了上来。苏父扶着苏母站起身来,紧握着苏母的手,小心揭开上面盖着的红绸,只见托盘上盛着三样东西:一副手帕,一只耳坠,还有一朵绢花。
当下两人便变了脸色,苏母更是站不稳,跌在苏父的怀里。
“夫君……”苏母张嘴就开始流泪,紧揪着苏父的衣服,强忍着才能勉强说道:“这……这……”
原来,这幅破旧脏污的手帕上依稀可辨的优昙花,是苏母宋若兮一针一线亲手绣的,绣给她女儿小七的。那只耳坠上坠的玉石更是上好的羊脂白玉,乃是苏父得到的一块好玉,款式还是苏母亲手挑的,将这块玉做成了两幅耳坠,小七和小雪一人一副。
再说那朵绢花,本身并不值钱,如今看着有些残破。只是那绢花恰好是小七走丢的时候簪在头上的,苏母记得,苏父也记得,苏家人都记得清清楚楚。
根本不用再往下看,不用什么人证物证,苏母已经泣不成声,认定自己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女儿,哭的断断续续,都快要晕过去了,却还是在喊:“小七……我的小七!小七在哪……她在哪?”
沈七隔着屏风,不知不觉泪流满面,直到她脸上的泪水滴落在她的手背,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哭了。
“还有一样东西。”沈重华说着走向花厅,来到沈七身边,沈七抬头,整整的看着他。他用自己的衣袖轻轻为她拭泪,然后扶她站起来,对她说:“也许七七会有一些印象。”
沈重华在沈七耳边温柔的说道:“七七,别哭,也别怕,今天你应该高兴的。”
“我没哭。”沈七倔强说道。
沈七心如擂鼓的跟着沈重华走入前厅,苏家众人在看见她容貌的时候,无不惊讶。更是接二连三的脱口而出,自然而然的唤她一声:“小七!”
沈七低着头,不敢去看。她心情复杂,更是近乡情怯,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她甚至自然的握紧了沈重华的手,在此时,她竟是依赖他的。
苏家人见沈七表现的有些害怕,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是一个个的,包括七尺男儿,都是泪眼婆娑的。
流月端着另一个木托盘来到沈七面前,在沈重华的示意下,沈七掀开了上面盖着的布,露出里面那个所谓的破布娃娃……
其实,应该是个花布娃娃,只是太过破旧,辨认不出原来的颜色。娃娃破了,里面塞着的棉花也丢掉不少,但是沈七一见到这个破布娃娃便有许多零碎的,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
她记得这个娃娃,这便是她记忆中小时候一直抱着的那个娃娃,是一只小猪,跟前世沈重华在花灯会上送给苏怜雪,这一世也送给了她的那个娃娃相似的花布娃娃。
她甚至还记得这个花布娃娃的名字,叫做:“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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