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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送官
想到自己的親生父親,蘇憐雪滿眼恨意,同時身體止不住的發顫:“不!他不是我的父親,我的父親早就死在逃荒的路上了!不……我的父親是您!是您啊!是護國大將軍!”
既不是住在破瓦房裏的窮鬼,也不是三天兩頭被人追著打的賭鬼,不是那個將她和娘賣去妓院換取賭資的惡鬼,更不是那個在知道她被帶進將軍府,後來還當上了小姐享福便來勒索自己親生女兒的大惡人。
為了威脅蘇憐雪從將軍府拿錢給自己去賭,蘇憐雪的父親自然抓住了她不少秘密。尤其是她小時候與他爭論,說自己現在的生活來之不易時,無意透露了將將軍府真正的大小姐略賣的事情。
蘇憐雪自然知道,父親認錢不認人,卻沒想到那些揭露她罪狀的宣紙上也有他的供詞。蘇憐雪百口莫辯,卻仍然嘴哽的翻來覆去都是那幾句喊叫,說自己冤枉。
蘇佩弦冷眼看她,發現看不懂她,又好像忽然看明白了她:“你冤枉,小七才冤枉。”
言罷,再也不想見到她這幅醜惡的嘴臉也好,不想聽她聒噪謾罵也好,蘇宏威大手一揮,隱忍著怒氣說道:“拖出去,打八十打板,佼與官府處置。從此此女,與我蘇家再無干系!”
這麼做,無非是不想讓這個女人死在蘇家,弄髒蘇家的院子和他們的手。更何況蘇家世代金戈鐵馬,受人敬仰,萬不會私下出自了蘇憐雪,而官府……蘇憐雪去了官府,都不用蘇家人出手,衙役的苦頭就夠她吃了。
更何況,謀害貴女,非法買賣人口,都是重罪。
“不!”蘇憐雪尖叫的都破了音,無論她如何掙扎,還是被強壯的家丁拖了出去。扒了她婧繡晴雪花的廣袖衫,上好絲綢量身剪裁的外衣,壓去後院,剝衣杖責。
剝去那聲華美的衣服,便是奪去了蘇憐雪引以為傲的身份。打板子的並非家丁,而是將軍府裏的兵衛,一板子下去,蘇憐雪疼得慘叫一聲,只覺得皮開内綻,骨頭都快要被打斷了。別說八十打板。
八十打板……
平時處置失德的丫鬟,最多也就是三十大板。
蘇憐雪疼的覺得蘇家是想要將她活活打死。
不過多時,下人來稟,說打了十二板子,蘇憐雪便撐不住暈了過去。蘇宏威卻說,用說潑醒她,繼續打。水潑不醒就用鹽水,再潑不醒就用辣椒水。下人並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覺得老爺這樣十分可怕,不敢多問。
蘇宏威還說:“再拖遠些,免得汙了列祖列宗的清聽。”
於是下人子豪將昏迷不醒的蘇憐雪又拖得遠了一些。
最後蘇宏威脫掉自己的上衣,在祖宗牌位面前跪下,目光堅定,聲音洪亮:“蘇家列祖列宗在上,是宏威不孝,害小七流落在外,吃盡苦楚,更是認賊作女,對仇人百般疼愛。是宏威沒用,十二年才找到小七共用天倫,是宏威耳聾目瞎,這麼多年居然沒有認出奸人真面目!今曰,真相大白,接回小七,特來向列祖列宗請罪!”
說完,蘇宏威讓人上了家法,軍令如山,同樣由他手裏的兵衛執行,用荊條抽打他的背脊。
蘇家幾個兄弟無人敢勸,只能在旁陪父親跪下。
而這些,沈七皆不知情。她貪婪的享受著和母親在一起的時光,目光從未在蘇母給她挑的物品上多做停留,而是總看著自己的母親。看著這張和自己相似的面容,看著如此溫婉嫺靜的母親,沈七覺得,一切似乎都虛幻的不真實。
若說沈七這邊是一躍而上入青雲,那蘇憐雪那邊便是一夜之間跌入寒冰地獄。
八十打板陸陸續續打完,她人也差不多廢了,皮開内綻,鮮血淋漓,大概是太疼了,她腰部以下疼的幾乎沒有了知覺。
夜裏,她就被人聯通供詞一起,送去了官府。
她趴在陰冷惡臭的牢房裏,時不時的還有老鼠從她皮開内綻的屁股上跑過去,甚至埋頭啃她的内。牢房裏滿是腥臭,就連獄卒丟過來的飯菜都是餿的。一夜夢碎,她失去了一切,失去了漂亮的衣裳,華貴的首飾,雅致的大房子,還有她搶來的不屬於她的尊貴身份……
蘇憐雪以為,自己不是老死在這牢裏,就是因為身上這傷死在牢房裏,卻不想,被關進牢房才是她噩夢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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