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之人,自己受人恩惠,正愁无可报偿,见她这样说,也就倾心相授。尉迟眠因母妃不受父亲待见,连带得她也不得宠,但她本人的资质是没有任何瑕疵的,至少在当年谢仪的眼中,她长相柔美可爱,带着点与中土女子迥异的风致,且异常聪慧,她所教的,尉迟眠几乎都是一学就会,一点就通,仿佛和她心有灵犀一般。到了分别那日,尉迟眠却贴着她的耳朵,用新学的汉话娇声笑语:“谢仪,我知道,你那天喂我吃的不是□□,只是一种补益的中yà——你舍不得杀我。”
“谢仪,”此时骑在她身上的尉迟眠,再不是昔日娇憨的柔软的小女孩子,她身着白色寝衣,胸前垂着瀑布似的黑发,姿容绝世,比谢仪生命里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更担得起“倾国倾城”四个字,而她的语声像是在冰雪里浸泡过,“当日我就不该放你走!”
她认出来了。谢仪默不作声。她本以为她不记得了。她还想着,她不记得就是最好,自己不要与她相认。否则得知当日放走的,竟是后来率铁骑踏平自己国度的仇人,内心该是怎样一种撕心裂肺的凄惨。
尉迟眠冷笑道:“他们说得对,你们汉人,都是yn险狡诈之徒,别人对你们再好,你们也还是要恩将仇报的。”
谢仪淡道:“公主要怎样。”
尉迟眠的声音颤抖起来:“我要怎样?你把我虏来,将我囚禁,我倒要问你,你想怎样!是不是准备将我等养肥美了,献与比你更有权势的王侯,让他们作践我等取乐,你好继续升官,是也不是?”
谢仪道:“公主完全曲解了我的意思——我倒也不急着升官。”
尉迟眠的刀锋又往前送了半分,“你还敢狡辩!”
谢仪淡淡道:“我救公主,正是为了报答当日照料之恩。请公主回府,是不想你受人侮辱错待。谢某其实并无半点私心。”
尉迟眠带着几分凄厉笑起来:“你dàng平了我的家,还说是报恩?谢仪,你报恩的方式真可怕,而你也真巧言善辩。”
谢仪道:“公主虽然气节可嘉,公主的父兄却皆是寻欢享乐之辈,治理不善,民不聊生,为他国所图乃是迟早之事。”天下分合,朝代更替,再正常不过。况且目今统一是天下大势,不是兴朝,也有别国,亓兰必亡无疑。当然这些话她并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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