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清说好,给陆玉锵仔仔细细地掖好被角,替他倒上腾腾的热水,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随后他便进屋,换了一套睡觉所穿的睡服,那睡服是他当初借了陆玉锵的衣服穿,后头觉得布料舒适,便一直没还,具体存了些什么心思陆玉锵可不知道,或许是牧清想着能够保留一件他的东西,所以便占为己有了。
这小家伙,心思真活,陆玉锵给他单方面定了罪,去看穿着自己宽大睡衣的牧清,撅着屁股爬上旁边的陪护床,躺进掖好被角的方正被窝,关了灯,然后同他说:“晚安。”
“晚安。”陆玉锵看着外面深黑的天,慢慢说。
他的脑回路虽活跃得不像是个病人,偶尔开心起来还有力气逗弄牧清,但身体真真切切受了严重的伤害,这寒气入骨的症状,让许多医生束手无措,也不知道应该采取什么救助措施才好些,可情况确实每天每天地都在恶化,有时候陆玉锵甚至有种错觉,真等到那一天来临时,他的身体会直接冰冻僵硬,如同一具冰雕般悄无声息。
还真是怕啊,他倒不是害怕失去xng命,只是害怕爸妈和牧清没人照顾,尤其是那牧清,可就彻底成为了孤家寡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外面这秋夜也极为安静,陆玉锵住在高级病房中,隔音效果好,竟是半点杂音都听不到,无尽的安静便滋生出可怖的寂寞,他躺在床上睁着眼,丝毫没有睡意,身体劳累至极,可大脑却还在活跃运转,两相矛盾下,让他整个人恍恍惚惚将近晕厥。
与此同时,那寒气便又彻底袭来,夜半到早上八点时分,这寒气便彻底露出它那张牙舞爪的容貌,陆玉锵需要咬牙才能忍住病痛的折磨,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连能够忍耐都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此时这痛来势汹汹,他翻了个身,没忍住,仓促地低叫了一声。
草,着实狼狈不堪,陆玉锵咬得腮帮子生疼,可后头还是没忍住,牧清听见动静,仓促从床上爬起来,他又连忙开灯,等看清陆玉锵脸颊那些因为疼痛而忍出的冷汗时,整个人彷徨不知如何是好,哀哀地看着他。
“给我拿毛巾。”陆玉锵不愿让牧清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背过身躲开牧清关切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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