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过后他拖着疼痛的身体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一阵风刮过,吹起空气中的血腥味,残留的味道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一年前的春天,在一个昏黄的夜晚,我见证了一条落难的“野狗”。
一年后的今天,我和这条“野狗”滚上了床。
杨明从浴室出来后径直走向我,在这件屋子里赤身裸体他习以为常。坦坦荡荡,这种坦荡让他无论处于何种境地看起来都一如既往的平静。3VV。 1 8* n
尽管如此,单从外表上看他绝对是个不好惹的人,很矛盾对吗,平静的混混。
当你真正看到他的时候你就知道了,不矛盾,一点都不。
会咬人的狗从来都不叫。
他靠近我,侧坐在床边面对面坐着,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抖出一支夹在指缝点上。
森红的火忽明忽暗地闪着,深吸一口吐出一圈白烟,隔着朦胧的烟圈。
他伸手抚向我的后颈,五指磨砂着我颈部的皮肤,像是按摩一样,一下两下,揉软了我僵硬的脖颈。
“刚刚在和谁说话?”
说这话的时候杨明搭在我后颈的手发力,我的上半身不自觉地靠了过去。
鼻尖相对,我看到他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白得像个来人间索命的女鬼。
“一个电话,来通知我,我妈死了。”盯着他眼珠里的倒影看得太久,我眼睛有些发酸,眨了两下,酸胀演变成痛感充斥着我的眼眶。
索性不看了,收回意识,我顺势倒在他怀里,脸侧靠在他颈窝,我嗅到他发丝上传来的马鞭草沐浴露的味道,
深吸了一口。
大概是我不常在他面前做出这种依赖性很强的动作,杨明有些不知所措。
他的肩膀在我靠过去的那一瞬间变得紧绷。桎梏在我后颈的那只手落在了我的背上,笨拙地拍打着,边拍边说:“那以后我们做爱不用躲躲藏藏了。”
我笑出了声,
这大概是我迄今为止听到过最有意思的安慰人的话。
警察局
从杨明那间房走出来我才知道,外面原来已经天黑了,初冬的夜里,天黑得格外早,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迈着归家的步伐。
屋外的万家灯火已经升起,却没有任何一盏为我点亮。
外面在下雨,我踱步走进雨里去。稀稀疏疏的雨丝飘着,冰冷的雨水打在我脸上,带来片刻的宁静。
我现在要去哪?让我想想,
哦,警察局。
前不久接到的电话,是从警察局里打过来的,我得去处理妈妈死亡的事情。
电话那头的民警说妈妈是高空坠楼身亡,现场初步勘察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案件最终定义为自杀。
自杀?
这又是一个能让人捧腹大笑的笑话。
我的妈妈,以我十七年来对她薄弱的了解来看,她拿刀冲上街杀人的可能性都大过自杀。
别问为什么,我就是知道。
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宁愿负别人千百遍,也不愿伤自己分毫。
这点儿人性的自私我从她那儿学了个十成十,基因真让人捉摸不透。
曾经最难的时候,她不听身边人的“好心提醒”执意未婚生下我,一个单亲母亲带着我这么个拖油瓶,每天打三份工才能勉强维持生计。
你看,这样艰难的时候她都没想过一了百了。又怎么会在现在拖油瓶长大了,自己也从打工妹变成了高校老师,在这个时候去自杀?
这可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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