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来那么多如果?”辛懿走到他前面,错开剪刀口,双手捧起弟弟的脸,“既然出生了就得对得起这条命,不许七想八想。等我挣够钱,给你把手术做了。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回去念书。”
周舟抬起脸,眼睛通红。
很多人怪她,说他不懂事,受了点委屈就不肯去学校念书。只有姐姐从没有责怪过他,只有她明白他的自卑和那个校园带给他的伤害。
某种程度上说,他们姐弟俩同病相怜。
辛懿拇指在他脸上一划,丹凤眼一挑:“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头低下来,快点!”
口气凶巴巴的。
动作却温柔极了,一手提着装着温水的水壶,水速缓急刚好,水温不凉不烫,碎发都顺着水冲到了水泥地上。
她又打了满手洗发膏沫子,在周舟的发桩上揉。
周舟的脑袋垂在双膝间,就听见水声中她语气平淡:“你记着,世上要是没有你跟妈,我早死了。所以,幸好有你们。”
他愣了一下,想抬头,却被辛懿一巴掌拍在后脑勺:“臭小子!没洗好呢,动什么动?衣服都被你搞湿了!”
……
周舟带着板凳上楼去了,辛懿端着水盆,打算去公共浴室淋个澡,昨夜冷水擦身子到底不舒服。
没想到,刚出院子就看见那辆黑色大奔,还有环臂靠在车门边的庄景安。
她蹙眉:“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庄景安放下手臂:“你下楼的时候我刚来。”
辛懿不冷不热地问:“你来干什么?”
眼前的女孩,穿着简单的黑色吊带,两条细肩带衬得锁骨鲜明,包臀热裤勾勒出长腿翘臀,可那张脂粉未施的脸上满满的防备,却叫庄景安格外不爽。
这是什么表情?
看见顶头上司拨冗探视,难道不该惊喜吗?
庄景安挑眉:“这是公共场所,我为什么不能来?”
“拜托,我不过是在菲比斯求口饭吃,又没签卖身契。你犯不着24小时来盯梢吧?酒吧那边的工作我已经辞了,也没干什么对不起公司的事。求你别一直监视我,我害怕!”
嘴上说着害怕,她脸上可没半点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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